祖大弼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整軍的北伐軍,想了想道:“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池將軍可愿聽一聽?”
池二憨點頭道:“講吧。”
“池將軍眼下有四千余眾,我部……。”祖大弼回頭掃了一眼他的騎兵,“不下一千五百人,如果池將軍愿意,你我可合兵一處。”
說到這,祖大弼手指指向北方,“興化……敵軍剛從我軍手中奪得興化不足十天,城中混亂,民心未穩,敵守軍應該不會太多,正是一舉收復的時機。”
池二憨想了想道:“然后呢?”
祖大弼搖搖頭道:“沒有然后,也無須然后……池將軍試想,我軍占據興化,東北鹽城、西北淮安,皆在我軍兵鋒所指,敵軍投鼠忌器,他們想要合圍淮安,就必須顧忌在興化的我軍,如此一來,可解淮安之困,至少可以策應吳王及二衛突圍。”
池二憨點點頭道:“此計可行……這樣,你派一隊人將王爺手令傳于第一軍,你我合兵,攻興化!”
祖大弼聞聽大喜,沒有池二憨部的突然出現,原本祖大弼以為今日就得戰死沙場,可如今不僅死里逃生,更有機會立下一奇功,意外之喜啊,這如何不讓祖大弼欣喜?
不得不說,祖大弼的戰場經驗確實豐富,眼光也足夠毒辣。
這場戰爭的主戰場,都在揚州府,就算淮安府城,也距離寶應相當近,而興化位于揚州府的中心位置,可謂四通八達,這種戰略位置,決定著戰場主動權的歸屬。
吳爭不是不知道這點,實在是敵騎數量太多,來得速度太快,以當時在淮安的泰州衛和鹽城的吳淞衛,想要返回增援興化守城,非常困難,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條腿?
萬一在與敵騎遭遇,暴發野戰,那傷亡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吳爭只能選擇固守淮安,既避免與騎兵野戰,同樣可以牽制、抵抗北岸敵大軍的傾巢南下。
……。
如今的戰場態勢,雙方兵力部署,象極了一個夾心餡餅。
最北是多爾袞渡河南攻的五萬大軍,這其中還包括他的嫡系重甲騎兵。
第二層,黃河南岸淮安城,是吳爭的泰州、吳淞二衛。
第三層,也就是最厚、最廣的一層,是敵軍遍布揚州南部、四處襲擾的一萬騎兵,和從鳳陽府調來的原守軍,大概有二萬步兵,同時,接替鳳陽府防務并開始向東面揚州府進軍的阿濟格部,數量最為巨大,原徐州八萬駐軍,和阿濟格的正藍旗軍。
最南一層,是奉吳爭之命北上增援的北伐第一軍二萬人。
看起來,局勢依舊不容樂觀,雙方的兵力相差依舊懸殊。
但寧鄉鎮,池二憨與祖大弼這場無意間的勝利,扭轉了揚州府,至少是局部戰場的態勢,而二人倉促決定奪回興化,直接將局部優勢,無限地擴大化了,因為,阿濟格所部,除了他的嫡系旗軍,都是步兵,無法在短時間內向揚州增援,同時,固守儀真的陳勝部,象一顆釘子般,死死地卡著,就讓阿濟格無法隨心所欲地將軍隊壓向江都。
但最主要的還是,阿濟格心里并不想幫多爾袞的忙,正在鳳陽消極怠戰。
于是,揚州南部,局部戰場優勢,開始向北伐軍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