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不想讓兒子進江南學院,要進的,是松江軍校。
或許在李定國眼中,只有武力才能結束這亂世吧。
黃應運達成了他的任務。
得知吳爭被困于淮安,黃應運贊同張國維等人的建議,迅速返回安順,說動晉王李定國立即出兵。
可誰都明白,這一去沒個二十來天,是無法回到安順的。
也就是說,李定國出兵牽制清軍,最多只是個美好的想象,淮安不可能支撐二十多天,同時,就算到時李定國迅速出兵,等效果傳達到揚州、淮安戰場,那至少也是一個月以后的事了。
可所有人,在此時還沒意識到,這場戰爭,早已脫開了局部戰爭的范疇,這事實上,已經漸漸演變成一場漢、滿之間的,決戰。
只是無論是義興朝、大將軍府,還是清廷、多爾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雙方依舊還將認知停留在,這是一場稍稍失控的局部戰爭。
莫執念,包括張國維等人,還在想著,只要咬牙挺過這一關,只要王爺可以安然歸來,那么,也就是這場戰爭結束的時候了,一切還能回到原來的部署、計劃——積蓄實力,以待將來!
……。
應天府,義興朝的京城。
歌照唱,舞照跳。
隔江的激戰,絲毫沒有影響到貴人的娛樂和民眾的生活。
然而,左營廖仲平部的異動,瞬間改變了這一切。
這可是左路營京衛哪,全軍六萬人馬,幾乎占義興朝總兵力的三成。
失去首輔且被遜帝朱慈烺極力壓制的內閣,那就形同于一個辦公室、秘書室,完全無法協同六部作出反應,只能將消息迅速送進宮,等候朱媺娖的決斷。
柔儀殿中,朱媺娖憤怒地瞪著張同敞。
“是你將黃道周、馬士英羈押了?”朱媺娖臉色鐵青,她確實憤怒,張同敞如此囂張、不知進退,簡直就是欺君,“你可知道,一旦吳爭脫困得知此事,會引來怎樣的后果?”
張同敞平靜地搖搖頭道:“陛下誤會了,臣并無加害首輔和馬士英的意思,相反,他們得到了優渥的對待……臣只是想,不能讓二人在京城串連,陛下應該知道,吳爭執掌重權已有些時日,我朝中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于他的麾下,或者是與他暗中勾通,恐怕難以查清,如果引發動亂,怕又是一場政變……臣只是替陛下著想,還請陛下明察。”
“荒唐!”朱媺娖指著張同敞喝道,“可如今呢……廖仲平無視朝廷嚴令,已率左營渡江,這就是你抓捕黃道周、馬士英想要的結果?朕以為恰恰相反,是你逼反了廖仲平!”
“這……并非臣的本意,況且,廖仲平的叛反并非是因為臣抓了黃道周、馬士英,至今日,二人被抓的消息尚未外露,廖仲平又如何得知?這正好證實了臣的擔憂,連掌控朝廷三成兵力的左營都指揮使,都早已是吳爭的人,那朝中還有多少象廖仲平這樣?陛下,如此下去,臣擔心,國終將不國啊!”
朱媺娖慢慢沉默下來,停頓一下,問道:“如今朝廷對左營已經失去控制,你又有何應對之策?”
張同敞微微一笑道:“無妨……朝廷可以裝聾作啞,權當不知此事,陛下也不妨靜觀其變。”
“此話何意?”朱媺娖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