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遠有些恍惚起來,多爾袞真有如此料事如神的本事?
看著沈致遠發愣,多爾博道:“阿瑪還說,只要你按令前往沛縣,錢翹恭可活,這些士兵也可活。”
“他……他究竟想怎樣?”沈致遠艱難而干澀地問道。
多爾博一笑,“你去了,阿瑪自然會告訴你。”
……。
“恭喜錢侍郎,你可以離開了。”
錢謙益一愣,吞吞吐吐地問道,“錢某……可以走了?”
洪承疇平靜地回答道:“可以走了。”
錢謙益有些恍惚起來,難道子時之后,那聲劇烈的爆炸,是自己的幻覺?
難道,沈、錢二人臨時中止了行動?
“那個……敢問大學士,昨夜京城沒發生了什么事?”錢謙益小心翼翼地問道。
洪承疇斜了錢謙益一眼,“發生了一件大事……半夜里,睿親王府府衛在搬運彈藥時,不慎引爆,竟將整座王府大門炸塌了……錢侍郎難道沒聽見那聲爆炸?”
錢謙益尷尬地吱唔道:“錢某一向睡得死……沒聽到。”
洪承疇點點頭道:“睡得著好,總好過睡不著……錢侍郎有福之人啊,這么大的爆炸聲,都沒有驚到。”
“哪里……哪里。”錢謙益敷衍著,問道,“敢問大學士,錢某……今日還須去應卯嗎?”
洪承疇哂然道:“難道錢侍郎要造假不成?”
“不,不……錢某這就去,這就去。”錢謙益拱手想走。
“慢著。”洪承疇阻攔道。
“不知大學士還有何事指教?”
洪承疇木然盯著錢謙益的眼睛,很久不說話。
直讓錢謙益心跳得快蹦出來。
“希望錢侍郎記住之前說過的話,別誤人誤己。”
錢謙益一怔,隨即恍然,趕緊應道:“大學士放心……不能夠,不能夠!”
……。
這已經是多爾袞大軍渡河南攻的第四天了。
清江浦和劉伶臺,依舊在北伐軍手中。
吳爭在下定決心,堅守淮安之后,對二地防務進行了重新部署。
那就是將陣線前壓,壓至河岸邊,堪堪夠得著火槍射程的距離,構筑起防御工事。
所謂的防御工事,事實上就是挖壕溝。
至胸腹深的壕溝,立起可以射擊,曲膝半跪可以裝填,由此來避開敵人從船上射來的箭弩、火銃彈丸。
清江浦至劉伶臺河岸,修筑了整整三十多里的壕溝,這讓吳爭不由得想起,后世的坑道。
放敵人登陸上岸,待敵人渡船離岸回去,運送第二波軍隊時,迅速對還未站穩腳跟的登陸之敵發起猛攻,這樣的結果,往往是敵人留下一大片死尸,被趕下河。
可問題是,敵人始終沒有應對方法,因為北伐軍的陣地,設在堪堪夠得著射程,那么在敵人沒有登岸之前,就算船上裝有小炮,都夠不著北伐軍援陣地,就更不用說箭矢了。
這種方法的效果還真不錯,不但極大地減少了北伐軍的傷亡,更讓如狼似虎的敵人,一時無法想出應對之策。
由此,二衛將士的信心倍增,他們甚至斷言,只要這樣打下去,就算對岸有十萬大軍,也可以消滅在南岸。
打順了手之后,他們甚至開始將淮安城中武器庫中的弓弩箭枝運往河邊,以補充彈藥的不足。
陳勝和魯之域也輕松起來,露出了笑臉,這樣才是他們心中戰神該有的打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