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書友“緣醒”投的月票。
將領們詫異起吳王這是什么樣的謎之自信?
能在士兵疲憊,糧草、彈藥極度匱乏的情況下,下令反攻,不退反進?
雖說淮安府不缺渡船,可強行反擊,不但無端增加傷亡,甚至很有可能會因傷亡過大,引發全軍崩潰。
這下,連宋安也沉不住氣了,“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最后四字,幾乎聽不清楚,這是近二十年來,對吳爭的敬畏所養成的習慣。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吳爭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慢坐了下來,想了想問道:“敵人不識水性,四天強渡而攻,傷亡猶勝于我軍……況且,雖說敵人也有火器,可大都還是碗口銃,無論是殺傷力還是射程,皆不如我軍,我軍為何不能反擊?”
魯之域答得很快,“可王爺……敵軍兵力二、三倍于我軍,同時我軍處于三面合圍之中,就算是南面援軍真的已經牽制住了敵騎,那還有鹽城方向,岳樂的近三萬火槍新軍,那三萬人裝備得可是與我軍一樣的火槍,到時揮師西攻,淮安城必不保,我軍就徹底失了后路……。”
吳爭聽到大半處,抬手打斷了魯之域的話,點頭道:“你的意思,本王聽明白了。”
魯之域一愕,沉默下來。
吳爭道:“這些本王都知道,可宋安應該很清楚,按最樂觀的估計,援軍此時應該在攻興化至高郵州一線,距離淮安尚有數百里地……好,就按一切順利,援軍可以摧枯拉朽地北上,到達淮安府,估計也得二、三天,我軍彈藥還能支撐多久……是兩天?還是三天?可萬一援軍無法及時趕到呢,我軍將士要用頭撞、用牙咬嗎?是,可以上刺刀,可敵人一旦發覺我軍彈盡,肯與我軍近戰嗎?他們的箭矢可沒有短缺,那讓士兵用頭去頂敵人鋒利的箭頭?”
說到這,吳爭一拍案板站起,“將自己的生死寄于同袍增援,這沒錯。可寄于無法預料、掌控的到達時間之上,這肯定是錯了,諸位……咱得自救!都道最好的防守是進攻,今日,本王就想看看,是這話錯了,還是本王錯了。”
吳爭手一揚,大聲道:“本王意已決……反擊!打過江去,會會多爾袞,隨便告訴他,這天下很多事,不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更不是他所能完全掌控的。戰爭啟動或許他可以說了算,但怎么結束,得問問本王!”
天曉得,這場戰爭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吳爭率先發動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可沒人想計較這點,因為,無由的,將領們被吳爭的幾句話調動起情緒來,他們的想法,也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后徹底扭轉了。
吳爭的堅定,反而讓將領們深信不已,就象在他們面前站得不是一個人,是神、戰神,北伐軍的戰神,說一不二,無所不能的北伐軍戰神。
這確實非常古怪,這絕對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服從,而是盲從。
幾乎每個將領心中,都曾在之前對吳爭此議抱有遲疑,但此時,幾乎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一點火光,它在燃燒。
吳爭向來是“民主”的,他一貫的作法,往往是“虛心”地傾聽所有人的意見,讓他們都說出來,但最后,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在別人看來,這是專權的范疇,可吳爭自己心里明白,如果真按他們的想法做了,那要自己何用?這便是吳爭特有的為上之道。
傾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