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補給只有一個人個途徑,一是從南面福建運,二是從海上補給,可惜清廷的水師組建不久,沒有能力南下補給,清軍只能向當地商人購買,真的是在購買,這二府的清軍,前所未有的“軍紀嚴明”。
事實上,他們幾乎天天恐懼于北伐軍來攻,哪敢欺負、搶掠當地百姓?生怕這給了北伐軍進攻的借口。
所以,孫嘉績的借口太過粗糙,連厲如海都騙不了,何況去騙張國維、熊汝霖這等閱歷豐厚之人?
可孫嘉績對厲如海的解釋是,借口嘛,既然是借口,這不需要論證,否則還叫借口嗎,那叫事實!既然敵軍已經“來攻”,那么處州衛就有保境安民的職責,而金華衛得知友軍被攻,豈能不救?
一句話,將二人不經吳王同意、甚至連大將軍府都不知會,就擅自出兵的理由編圓了,完全繞過了一切律法。
而這份說詞,“說服”了猶豫的厲如海。
事實上,“說服”和“借口”,都是借口,最真實的原因是,這二人手都癢了,眼見占了北伐軍兵力一半的部隊正在北面激戰,他們哪還坐得住,不趁機搞點事、立點功,如何心平氣和?
要知道,二衛的換裝三個月前都結束了,數百門發著油光的新式火炮,正閑在那呢,能甘心嗎?
于是,二人拱手而別的次日,一場掃蕩臺、溫兩州的戰斗由此突然爆發了。
有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吳爭,起了個壞頭。
但,許多事,或者說許多歷史的進展,正是有這樣不經易的人和事改變的。
……。
再來說說廣信衛。
李過、高一功也是沒閑著。
其實廣信衛幾乎是大將軍府轄下,唯一形同“獨立”的存在。
大將軍府只對指揮使級別以上的軍官進行任免,當然,在軍改之后,營以上軍官都來自于江南軍校,這是鐵律,無法撼動。
但除了軍隊,李過、高一功有著別的府,無法比擬的權力,譬如說賦稅,廣信、饒州二府的賦稅,名義上是須上交大將軍府的,但事實上,也就是名義。再譬如府轄各縣的地方官員,雖名義上是大將軍府任命,但實際上,這兩年都是李過、高一功提名,大將軍府從沒有駁回過一次。
這是吳爭賜于他們的特權,不是吳爭想縱容大將軍府轄下出現一座山頭。
事實上,二府位于江西境內,敵我交錯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原因,還是原忠貞營將士的排外,其實心里都清楚,忠貞營將士基本來自西、北,在他們心中有著強烈的寄人籬下的顧慮。這使得原本安排在杭州、松江、吳淞三地工坊的忠貞營復員士兵及其家屬,不斷地返回廣信,懇求李過收容。
于是,吳爭才破例賜于了李過他們特權,幾乎形同二府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