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展露出霸氣,再予以和善,無往而不利!
簡單、粗暴,但,有效。
黃宗羲、顧炎武不由得心里嘆了口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犀利的嘴皮子,那也沒處使啊。
顧炎武問道:“陛下已經明旨撤兵,臣等奉旨和談,若吳王執意重啟戰端,臣等只能返回京城,向陛下稟明原委,由陛下定奪。”
吳爭隨手一揮,道:“時間不夠,本王等不了這么久。這樣,二位先生與秦王合擬一道折子,傳于夏完淳、廖仲平二人,不用多,只須六天光景,接下來的事,由本王擔責,絕不讓二位先生為難……如何?”
顧炎武遲疑道:“吳王高抬臣等了,臣等有何權力去更改陛下的撤兵旨意。”
吳爭見顧炎武推托,慢慢皺起眉頭,“本王禮敬二位先生,那是認為二位一意為公,心懷社稷百姓……可二位千萬別當本王傻。”
這話說得是有來由的,這支使團是用來和談的,且有親王帶隊,這不僅代表著朝廷,更代表著皇家,權力非同小可。
也就是說,除了持節之外,更有臨時調度北岸大軍的權力。
否則,誰能保證在和談失敗、大戰再起時,明軍如何組織抵抗?
吳爭久掌軍權,自然清楚其中細節,哪能信顧炎武推托之詞。
氣氛一凝,黃宗羲不得不開口了,“吳王真有把握,六天之內攻下沛縣,且不引發兩國重啟戰端?”
這語氣,一聽就知道是服軟了,至少,是有條件的服軟。
吳爭緩緩舒展了剛剛皺起的眉頭,剛要說話,不想被李颙搶了先。
“二位先生不用懷疑,學生用頸上人頭擔保,快則三天,慢則四天,便有捷報傳來。”
這話不僅讓黃宗羲、顧炎武驚愕,連吳爭都震驚了。
吳爭甚至懷疑,這廝是不是想出風頭想瘋了,這事連自己都不敢有些把握,他怎么敢?
“有何依據?”黃宗羲沉聲問道。
吳爭默不作聲,倒不是不想維護李颙,只是吳爭感覺到李颙太過狂妄,想借此給他個教訓。
不想李颙從容道:“敵人內部已顯分裂。”
這話很突兀,但在場之人都是局中人,都能聽明白此中意思。
尤其是吳爭,他更驚訝,吳爭是在多爾袞臨死前交談過的,也與蘇克薩哈、索尼私晤過,自然明白敵人內部已顯分裂,可李颙一個落魄書生,連裹腹都夠嗆,從何得出此結論?
吳爭也忍不住了,開口道,“李颙,不可信口雌黃。你有何憑據,說敵人內亂?”
李颙朝吳爭躬身一禮,然后面朝黃宗羲、顧炎武,道:“以多爾袞手掌兵力,吳王北伐軍再善戰,怕也無法在短短幾日內,攻破敵人呂梁山防線。就算攻破知呂梁山防線,也不可能輕易攻入徐州。”
“多爾袞選擇將徐州主力撤向兗州,就說明他已經無意與北伐軍爭奪徐州,學生之前也不明白,因為這很荒唐,能守不守,自尋絕路,可學生得知多爾袞世子也在兗州,再結合坊間傳聞多爾袞重病多年,此番又是抱病南下,便想通了。”
“多爾袞應該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故發動此戰原意是想盡可能地削弱吳王麾下北伐軍實力,從而使得在他死后,北伐軍無力北上,為清廷贏得更多應對北伐軍的時間……其實這策略是正確的,行之有效。事實也證明,我朝坐擁二十多萬大軍,囤于南岸,卻遲遲不發兵增援,欲坐視吳王與北伐軍飲恨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