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標新立異,這在之前,受鄭森不喜而被壓制。
可現在,吳爭雖然不信任他(這是明面上的事),但吳爭確實給了他自主的權力。
當然,這權力吳爭可以隨時收回,也不象鄭森處,一旦授以一支軍隊,那這支軍隊從此姓施。
如果施瑯敢于臨陣倒戈,那么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麾下將士,必定嘩變。
北伐軍忠誠的對象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以吳爭為代表的大漢族利益。
其實這句話并不準確,原話是,北伐軍忠誠的對象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國家利益。
吳爭很賊,吳伯昌更“賊”,他偷梁換柱,加上一個的定義,那就是,以吳爭為代表的大漢族利益,聽起來并無區別,此時的大漢族利益就是國家利益,但,誰能保證,未來的國家,還姓朱?
當然,民眾是分不清楚的,士兵們也分不清楚。
能分清楚的,是那些飽學鴻儒,但他們,從來不是吳爭所賞識、重用的人。
施瑯不是飽學鴻儒,他其實是個二憨子,所以,在他的腦海里,當兵吃糧、用命換功,天經地義,他要立功,就得拿命來換。
這種思想“覺悟”之下,施瑯從根本上不認為吳爭將戰場指揮權讓渡給他,是一種“賞賜”,他感到的更是一種責任……不,不全是責任,更多的,是一種考驗。
所以,施瑯決定,拿命來回報吳爭的“信任”,這是一種熱血上頭的負氣?
施瑯下達了命令,他在此戰中唯一的命令——進攻!
這與吳爭的思想,幾乎是一脈相承,但……更決絕!
施瑯此時的瑞安號旗艦,沖在主力艦隊的最前沿。
這讓王一林非常惱怒,這個半路投效的二五仔,真他X的不知“禮儀”。
王一林的惱怒,與張名振的不甘落后有著天壤之別。
一個是針對施瑯個人,另一個是考慮全局。
事實上,水師上下,沒有任何一個將領或者水兵,還期待出現奇跡,得到這場海戰的勝利。
但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會去質疑吳王殿下的總攻令。
這就是新軍與舊軍的區別,區別在于兩個字——信仰!
沒有信仰的軍隊,是沒有靈魂的。
當然,此時北伐軍將士的這種信仰與后世不同,差別在于,后世的信仰是人主動的、可以選擇的,但此時,除了心中的敬畏,剩下的,恐怕只有盲從。
與時俱進,不如退而求其次。
吳爭絕不認為,這時的民眾能和后世已經開啟的民智有一般的覺悟,在尚不能失去頭上一個皇帝、天子的時代,講究純粹的民權,那不過是個笑話,最多是一個實在不好笑的笑話。
種下一顆種子,給它的長成定一個框架,這是吳爭唯一可以為這世做的一件事,因為吳爭不是神,更沒將自己當成救世主,他為自己定了個位——他就是一個想讓大漢族重顯輝煌的……過客,迷戀于世間情的過客。
施瑯自然不明白吳爭為何執意要打這一場沒有指望勝利的仗,如果換成他是主帥,施瑯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撤退,正如他此時悍不畏死地沖在最前列。
這很矛盾,但很真實。
我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