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得越多,便越能證明清白!
這便是錢翹恭此時的心理。
對他而言,清白二字,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所以,在西門撲了個空之后,錢翹恭不加思索地下令,向北門迂回。
這里有個問題,就是出戰時,風雷騎是分兵兩路的,一路西門、一路東門。
但錢翹恭心里很清楚,吳爭在東面部署了奇兵,那么,錢翹恭不用多想,就在兩路兵馬中厚此薄彼了。
東路由祖大弼率領,而錢翹恭親率另一路和小林騎到了西門外。
而此時,錢翹恭率部去了北門。
……。
真正地勞民傷財啊。
挖了一個時辰,西城門厚達三丈的甬道,才清理出一丈多。
眼見著兩個方向的炮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岳樂開始有些慌亂了。
他一面催促趕緊清理,一面派一隊騎兵向北門增援,這是岳樂下意識地反應,因為此時北門,是城中清軍唯一一個與外界聯絡的生門,當然要守好它,甚至在抽調東西二門兵力時,岳樂都沒有去動北門。
當然,岳樂此時并不知道,那個曾經的“部下”,已經心有“靈犀”,也去了北門方向。
而此時已至丑時末、卯時初。
南門外,一道焰火,直射天際,幾乎照亮了半個天幕。
岳樂心中一跳,雖然猜不到這焰火的意思,但征戰多年的岳樂,已經意識到不尋常了。
他猜測,很可能是敵人要強攻了。
岳樂,猜對了。
吳爭的部署,說穿了很簡單。
水師確實控制著沿海,可此時艦炮沒有那么遠的射程,根本夠不著海州城。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登陸上岸。
可運送拆卸下來的艦炮至百里外的海州城東,最難的不是炮太重、路難走,而是隨時會出現的敵騎突襲。
于是吳爭決定大張旗鼓以正合,加上自己親臨戰場,城內岳樂想不被吸引都難啊。
只要吸引住城中目光,趁著天黑,奇兵就可以輕松登陸撲向海州東門。
這就是吳爭下血本不計炮彈,也要將炮擊持續到現在的真正原因。
而東門的炮聲傳到吳爭耳朵里時,這道總攻的焰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
當吳淞衛以數十縱列,抬著云梯吶喊著向城墻沖刺時。
城上的守軍慌了,不是他們怯戰,而是城上的守軍太少了。
炮團這一整天的炮擊,岳樂在城上紅衣大炮先后被毀后,不得不采取守軍臨時下城墻,待敵軍攻城時,再上城墻御敵。
可問題是,上城墻需要時間啊。
幾個或者幾十人上城墻,那還快些,可要上千,甚至二千人排隊上城墻,至少得半柱香的時間才能完全進入防守位置吧?
雖說是從左右階梯分批上的,可畢竟無法同時在城墻上形成足夠密集的火力輸出。
岳樂以為,北伐軍不會夜里攻城,因為沒有人會明明可以炮擊不死人卻冒著兩敗俱傷的風險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