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這支新軍與沈、錢二人在拱北城訓練的新軍,組成有所不同。
這支新軍的兵員,大部分來自關外,蒙古大半部落與滿人結盟,高麗被皇太極征服,關外各府的漢人已經歸入了漢八旗。
經過這些年,那些原本還是孩童的,已經成人。
既然福臨要組建一支親軍,鑒于沈、錢二人,一叛一疏的前車之鑒,清廷對新軍兵員有了嚴格的控制。
所以,這支新軍,對漢族沒有什么向心力,加上此時山腰上他們穩占了上風,怎么可能棄械投降?
只要再一柱香功夫,殲滅了劉放一伙,他們就可以調轉頭,掃平山下這支人數眾多但明顯是戰場門外漢的烏合之眾。
然而,敏郡王勒度的投降,讓他們不得不放下手中兵器,投降了。
滿清是半奴隸制度。
奴致主死,皆誅!
勒度是主,他們是奴,就算最后打贏了,如果勒度因此被殺,這些人都有過無功,難逃一死。
特別是勒度的阿瑪是當朝叔王濟爾哈朗。
正因為勒度在降后下令清兵投降,這支清軍才不得不放下了武器投降。
……。
是役,義軍傷亡高達二千多人。
而清火槍新軍僅傷亡一百多人,但包括阿卡蘇在內的六百清騎,無一漏網。
衡陽鎮,在那一天,滿鎮哀慟聲。
整條守備衙門前大街,全是白幡。
義軍將士和家人們,無不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
只有劉放這廝,樂得跟撿了寶一樣,全無一絲悲慟之意。
不得不說,這貨真是不當人子啊,全然不顧民眾的痛苦,要知道,他老娘還尸骨未寒呢。
可話說回來,劉放還真撿了寶了。
要知道,這支清騎,除了之前被炸死炸傷的二百多騎,其余三百多騎,基本上都是被義軍用血肉之軀圍住,然后拖拽下來弄死的,馬匹幾乎無傷。
平空得了三百多匹戰馬,是不是寶?
一騎抵十兵啊,這要是放在明末間,妥妥一個總兵啊,至少也得副總兵。
再有,總共三千清兵齊卸甲,三千人的裝備哪,便宜了這貨,他怎能不樂開花?
這上面二條,已經夠劉放樂得了。
可勒度愣是還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直到此時,劉放才知道,當初一戰,他干死了清廷一個親王、一個郡王,豐功偉績啊!
如今又活捉了一個郡王,尋遍這天下,誰與比肩?!
就連兩蹶名王、聲名赫赫的晉王李定國,還比劉放少了一王。
所以,這時的劉一手,叉腰跨在大校場剛搭建的木臺上,雙目直瞪蒼天,那架式,妥妥地“問天下,誰是英雄?!”
世道,變了,真變了。
都道英雄不問出處,可沒見過運氣好到象劉放這樣的。
任何人,這種好事遇到一個,就已經祖墳冒青煙了。
可這貨兩月間,遇到了三。
時也、運也、命也!
可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這匹夫攪動出的浪花,遠遠不止于浪花,而是整個戰局,甚至整個北伐大業、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