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是個大城,人口明顯比盱眙多,拜音圖迅速征召起五、六千青壯充入城防,但拜音圖還是很謹慎的,他暫時沒有將這些青壯送上城墻,而僅是用他們做些雜役。
可這種情形維持不了多久,拜音圖就發現了這支軍隊的不同之處……敵人的火槍竟不需要裝填,是連射的。
從古至今,守城都是以人多為第一要點。
拜音圖也不例外,他將城中所有可作戰的軍隊送上城墻,可這樣一來,遭受的第一波重創,也就更夸張了。
蔣全義裝備的不是連射步槍,而是“機槍”。
軍工坊做不到將連發裝置小型化,只能裝于體積碩大的“機槍”身上。
這“機槍”重達三百多斤,單一個支架,就是六十多斤。
這比小炮還重了,好在,有吳爭在,一切都不是難事,構件的分拆,到戰場后組裝,這就使得運送的最大問題得以解決。
不多,蔣全義三千人就裝備了三十六架“機槍”。
可這種武器,配合著百門小炮,特別是射開花彈的小炮,那對于城墻上的守軍士兵,就是一場災難。
拜音圖不知道,他打慣了血肉橫飛的正面肉搏戰,雖然也知道火器的遠射,可他根本不往心里去,他只知道,想攻破自己防守的城墻,敵人就得上城墻來。
可惜他錯了,消滅了有生力量的城墻,那還是城墻嗎?
“機槍”的彈體,呈圓柱型,每粒裝填了近一兩精制火藥,威力相當大,對于這種“非標”府城的城墻,打上去泥石飛濺,露出一個不下三寸的坑。
雖然射速并不高,但相對于打一槍就要裝填的步槍而言,已不可同日而語。
三十六架機槍與小炮開始射擊時,城墻上守軍就象被鐮刀揮過的稻穗一般,齊唰唰地倒下。
蔣全義甚至沒有一絲遲疑,就下令步兵攻城了。
這種巨大的傷亡,還沒有讓拜音圖認識到兇險的臨近,他還在以為,再好的火器,也需要裝填時間,他下令往城墻上補充青壯。
可隨后他就發現,在敵人火器不間斷地射擊時,城墻上的守軍根本沒法抬頭,就更不用說向城下挽弓或者直腰抬槍口射擊了。
這仗還怎么打?
拜音圖終于懵了,被打懵了。
半個時辰,蔣全義部占領泗州北門,單就北門城墻上,所遺清軍尸首,就不下千具。
拜音圖率殘部向西潰退,泗州城光復。
蔣全義沒有下令追擊,而是在西門留下一支偏師防守,他隨即率余部出東門,對盱眙城對岸正在渡河的清軍,展開了突襲。
天曉得清軍遇襲時的心理有多崩潰,身后可是泗州城大本營啊,敵人怎么能從背后攻來……沒聽說泗州城遇襲啊?
太快了,蔣全義率部掃蕩淮河西岸,毫無憐憫地將正四下鼠竄的清軍,趕下河喂魚蝦。
三天之后,洪澤湖湖面上,全是鼓脹的尸體,害得湖邊漁民整整一個月沒法打漁,全在撈尸首了,因為蔣全義在隨后就發了個告示,撈一具尸首,賞二兩現銀。
于是,有人,一夜暴富!
……。
蔣全義率部掃蕩西岸,自然瞞不過僅二、三里之隔的河對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