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深秋的風,此時已經有了寒意。
城中的百姓都已經進入夢想,自然,城外就更冷清了。
一條流浪的野狗,此時卻被人一板磚砸中了右后腿,發出一聲滲人的悲鳴,落荒而逃。
滋陽城東門外二、三十里處,有一處荒蕪的廟,破敗到已經分清是什么廟了。
平常時,就算白天,也無人問徑,可今日深夜,突然有了火光。
廟里,一群黑衣人舉著火把,圍著一個貌美少女,少女嘴被一團白布塞著,看這布的質地,遠非尋常百姓人家所能擁有的,她的雙手被反縛著,身體靠在廟墻上,其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扼腕嘆息。
黑衣人兇神惡煞地在一旁瞪著她。
這種情形,誰看了都會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事實卻遠非如此。
此時,廟外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車身很大,這不是尋常百姓人家擁有得起的,也不配擁有。
馬車慢慢在廟前停下。
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影。
走近之后,從火把的光亮中看到,這二人身著錦袍,年紀都不小了。
二人顯然是與黑衣人同伙,這一路進入廟中,不僅沒被阻攔,廟里的黑衣人反而一路向二人行禮。
“沒傷著清吟姑娘吧?”剛林隨口向黑衣人問道。
一個領頭的黑衣人拱手答道:“回大人話……沒有,小的們只是殺了她的兩名護衛……。”
剛林手一抬,佯怒道:“都說了,是請……請清吟姑娘一敘……看你們鬧的……還綁上了……可知道清吟姑娘是誰……堂堂當朝額駙、欽封平寇大將軍的親隨……這要是被額駙知道了,看不扒你們三層皮!”
瞧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為民做主來了。
而邊上祁充格一揮手道:“沒點眼力見,還不替清吟姑娘松綁……再向清吟姑娘賠禮?”
黑衣人聞聲上前,先替清吟拽出了堵嘴的布,再松開了手上的繩索。
不過祁充格所說的“賠禮”,自然也只是說說罷了。
清吟一邊活動著發麻的雙手,一邊怒視著剛林、祁充格,“二位大人想做什么……為何派人殺我護衛,擄我至此?”
“嘖嘖……怎么能講擄呢,哎……也怪這些個粗痞手下沒個分寸,以致姑娘誤會了。”剛林呵呵干笑著,慢慢切入話題,“只是本官不明白……清吟姑娘不在泗水陪伴額駙,為何獨自往東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