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吟下意識地用余光掃向周圍,被抓來時,天色未黑,她看清了廟的地形位置,而抓她的人只有六人……。
如果,制住眼前剛林、祁充格中的任何一個為質,自己就很有可能逃得出去。
那時,就算剛林、祁充格指證沈致遠通敵,沒有人證,也奈何不了沈致遠。
最讓清吟擔心的是,她身上有沈致遠給吳爭的親筆信,這是萬萬不能被搜出來的。
于是,清吟心里暗下決定。
她看了看剛林、祁充格,突然臉色一緩,細聲軟語道:“二位大人這等陣仗,清吟心里害怕……要不,去邊上,我只能說于一人聽。”
剛林、祁充格聞言一喜,二人對視一眼,祁充格笑道:“那就說于本官聽吧。”
在剛林陰沉的目光下,祁充格與清吟往廟前角落處走去。
當清吟纖小的身形被祁充格的身體擋住的一剎那,清吟突然抬手,拔出發髻中的籫子,反身一下就抵住了祁充格的頸部。
祁充格來不及反應,就感覺頸部刺痛,受制于人了。
廟內所有人震驚,呼喝聲遂起。
要說,祁充格早年也從軍,隨多爾袞攻過錦州,怎會輕易被清吟一個弱女子制住呢?
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一來祁充格年紀大了,這些年做得都是文職,二來,清吟從柳巷胡同出來至今,展露給人的一面,皆是弱不經風的樣子,從未現過身手。
祁充格一時不察,著了清吟的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清吟,快放了大學士……你應該知道,你逃不出去的。”剛林憤怒地喝道,可他的心里,卻有著一絲竊喜。
他與祁充格之間,從在多爾袞面前時,就是“相愛相殺”。
到現在,二人一樣在多爾博面前爭權奪利。
兩個都是大學士,就象福臨面前的洪承疇和范文程一般,文人相輕嘛。
“下令,讓道。”清吟嬌叱道,“否則,我先殺了他。”
驚駭的祁充格慢慢回過神來,喘息道:“清吟姑娘,你就算殺了我,也一樣逃不出去的……。”
清吟手一緊,籫子刺入皮肉,一縷鮮血往祁充格脖子里流下。
祁充格大駭起來,叫道:“剛林,聽她的……放她走。”
可祁充格的眼睛,卻不斷地向剛林施眼色。
剛林心領神會,作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嘆道:“也罷……。”
然后回頭,沖廟外黑衣人大喝道:“都退去一邊,不得阻攔……要是大學士傷了一根毫毛,唯爾等是問!”
清吟聞聽心里一喜,等黑衣人往外退后,她拽著祁充格,慢慢向廟外退出去。
一路很順利,到了廟外,清吟嬌喝道:“牽匹馬來……快!”
剛林沖身邊黑衣人微微一甩頭,黑衣人便將一匹馬送到了清吟面前,又退了下去。
清吟手一緊,對祁充格道:“勞煩大人牽馬護送我一段……。”
再轉頭對剛林道:“令你們的人不得追來,否則,我便與他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