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臉色凝重起來,這話也有道理,從徐州至安東衛,至少得三、四天,真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說你的想法。”吳爭用目光鼓勵道。
陳勝一愕,都是剛聽到的消息,他一時半會哪有想法?
邊上一直不吭氣的宋安突然開口道:“滋陽兵變,多爾博雖然失勢,但清廷終究沒廢了他的爵位,不管怎么說,名義上兗州還是多爾博的兗州……先不說剛換了主子,滋陽守軍能不能心齊,就說滋陽城內還有多少軍隊……少爺,您說過,趁他病要他命,這種便宜不占,老天怕都不答應!”
吳爭心中一動,也對,雖說和濟爾哈朗有私下交易,可與敵人講信譽,顯然與吳爭自己的脾性不合,何況濟爾哈朗已先違約,按理,他是不應該派鰲拜率軍南下的。
一念之間,吳爭有了決定,沈致遠挾怒西攻,魯之域必定不會坐視,那么,不管東進的原滋陽城旗軍會不會掉頭回滋陽勤王,西北方向已經無須吳爭費神了,有沈致遠的二萬人馬加上魯之域的吳淞衛和錢翹恭的風雷騎,只要不是北方清軍傾囊而出,應該不會有太大風險。
吳爭稍一思忖,突然笑了起來,“宋安說得沒錯,這便宜……得占!不僅要占,還得占大發……命令,前令取消,諸衛集結,全力對魚臺敵軍,發起總攻……!”
將領們聞言大喜,這簡直等于解開了他們頭上的緊箍咒,按原本吳爭的命令,此戰以迫降為主,殲滅為副,如今命令一改,等于讓他們放開了手腳,這,可是妥妥地軍功啊。
……。
次日凌晨,絡繹不絕地隊伍,出徐州城浩浩蕩蕩地向北急行軍。
而吳易所部五千前鋒,早已在前夜率先出發,進駐沛縣,為主力打前站。
徐州城內,吳爭對宋安面授機宜。
“擊潰魚臺一萬多敵軍,只是個時間問題,但時間不在我,一旦清廷得知我軍全軍北攻,便會迅速意識到,前約可能因滋陽兵變出現變故,那么清廷必定會派大軍南下增援,而距離滋陽最近的濟南府鰲拜所部,定會以最快速度南下,最多兩天就能到達滋陽,這樣一來,戰爭就會變成一場決戰……你知道,我不想此時決戰。”
宋安點點頭道:“我知道……少爺下命令吧!”
“你立即率銳士營渡河,趁被多爾博派出東進的旗軍還沒返回,滋陽城也沒力分神顧及,由滕縣向北暗渡泗水,穿插至寧陽以北,選擇陣地,在鰲拜大軍必經之路阻擊其部南下……我知道,此行異常兇險,但收獲也會非常大,另外,我會傳令錢翹恭的風雷騎、小林騎趕往泗水增援你部。”
宋安嘴巴一抿,笑道:“這等好事,怕是讓蔣大人知曉了,得急了……少爺放心,宋安絕不會給少爺丟臉,若鰲拜大軍有一人渡泗水,除非我死!”
吳爭臉色一沉,“出生在即……別說這不著調的廢話!”
說到這,吳爭攬住宋安瘦削的身軀,“戰爭已經到了尾聲,曙光初現,這個時候,你得活著……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