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心里有些奇怪,忙問道:“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定國長嘆著搖搖頭。
吳爭更奇怪了,商城守軍皆在,固始池二憨、劉放部駐囤正常,而趕來的夏完淳、廖仲平已經迎于半路,也沒聽說有異常啊。
李定國嘴唇蠕動,欲語還休。
吳爭詫異了,這不象是李定國的性格啊。
“晉王,有事明說,你我之間難道還須遮掩嗎?”
李定國再嘆一口氣,用力拍拍吳爭的手道:“按理說,為臣子的,不當言上……可……可這事真是荒誕啊!”
吳爭真急了,“請晉王明講!”
“陛下在麻城……冊封孫可望為秦王。”李定國終于說了出來,一說完,甩開吳爭的手,捶胸頓足地道,“背主降敵……在息縣、真陽俘我兄弟、殺我將士……可轉眼之前,竟成了當朝秦王與我同殿為臣……你說,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讓我怎么去面對大西軍數十萬將士?”
吳爭是真愣了。
荒誕、奇葩,吳爭腦海中就這兩個詞。
可按理說,不該啊。
朱由榔并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之前被孫可望軟禁安隆千戶所,孫可望軟硬兼施,想受封秦王爵,磨了兩年,孫可望愣是不答應。
可如今,怎么就答應了呢?
吳爭突然心里一動,看著李定國,“真是圣旨?”
李定國點點頭。
“晉王可曾去進見過皇帝?”
李定國搖搖頭,他突然打了個激零,“你是懷疑……這是孫可望矯詔?”
問出之后,李定國立即搖頭道:“不可能,孫可望向來心思縝密,若是矯詔,待我一去麻城,立馬就見了分曉,這種立馬就被戳破的事,他不會干。”
這話有理,孫可望若是矯詔,那既封了秦王,就是同僚,李定國奉詔去麻城進見皇帝,孫可望自然不能阻攔,這一見面,謊言即破。
吳爭聽了想想也對,可心里又一沉,“那……會不會是……有了不測?”
李定國臉色悚然,可又馬上搖頭道:“不可能,雖說孫可望占據了麻城等三城之地,可手中兵力僅一萬多人,若害了陛下,本王挾怒當頭一擊,豈有他的活路?”
這話也對,孫可望此時應將朱由榔當成護身符才對,一旦朱由榔死了,接著就是他孫可望了。
想到這,吳爭也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旨意……應該真的了。”
李定國一臉痛苦地點頭道:“應該是真的……可就因為是真的,我心里才……難受啊。”
二人都沒有言明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永歷帝自身的原因。
可這一猜測,二人心知肚明。
正因為如此,李定國才痛苦,這不但讓他心中的神圣化為一灘爛泥,更讓他和他麾下數十萬將士用鮮血、生命的血戰拼殺,成為了一個笑話。
吳爭忙勸道:“晉王何必自苦?天要下雨,誰也攔不住……不知皇帝有無召見晉王的旨意。”
李定國搖搖頭道:“陛下只令我守住商城,不得舉兵攻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