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一愕,在宮中朱蓮壁那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正憂郁著,這個噩耗著實讓吳爭接受不了。
“消息可準?”吳爭急問道。
“是七檔頭錢毅親自送來的……。”
冒襄輕聲將事情來龍去脈向吳爭講述了一遍,最后道:“此次救援,天津三衛長林衛……也遭受重大損失……余部皆隨錢毅撤回到了淮安府。”
吳爭終于按捺不住,勃然大怒,“二倍于敵的長林衛,最后狼狽而逃不說,竟連救援目標都舍棄了……你是干什么吃的?那個錢毅又是干什么吃的?”
冒襄默然低頭。
吳爭只是情緒的發泄,他自然知道,長林衛只是個情報組織,雖然也有行動組,可畢竟不擅長正面與軍隊交戰,而冒襄剛剛接手江北長林衛,拿他出氣,確實有些冤枉了。
吳爭長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沈文奎沈大人身在曹營心在漢……可江南百姓,卻還在一口一個漢奸逆賊稱呼著……孤原本想著啊,等此戰之后,他也該功成身退了,到時為他洗脫惡名、衣錦還鄉,也讓他能揚眉吐氣、堂堂正正地度過殘年……不想竟……!”
吳爭眼眶紅了,是自己在應天府,讓馬士英為沈文奎設套,逼沈文奎反正,當時許諾,事成之后,為他正名,可如今沈文奎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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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的情緒波動異常。
沈文奎在他心中的份量不低,因為沈文奎是吳爭真正的鄉親,同飲一江曹娥水。
馬士英在邊上軟聲勸慰道:“王爺節哀……沈大人求仁得仁、求義得義……臨了,能得王爺一滴英雄淚……值了!”
說到后面,馬士英也陪甩了兩滴濁淚,也是,沈文奎當初被他硬逼著,冒著性命之憂,吐出默記于心中的清廷潛伏于應天府的細作名單,否則,建興朝哪有這般輕易在應天府立住腳?
在吳爭收復應天府時,清廷已經占據一年多,加上那些附庸清廷的名門望族和做墻頭草的富商達戶,細作更是比比皆是,當時的人心哪,至少有一半是向著清廷的,而且都是“菁英”階層,占著最大的話語權。
兔死狐悲,馬士英自己也是個飽受世人詛咒的奸臣,這一泣,多少也有真情實意的流露啊!
“傳孤諭令……為沈文奎正名,追他為吏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當地官府即刻修筑大冢,為其刻碑立傳!”
馬士英一愣,忙勸阻道:“王爺萬萬不可……正名、修冢、刻碑立傳也就罷了,可追為吏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那得當今陛下下旨才是,王爺何必……自辱聲名呢!”
冒襄也勸阻道:“王爺若真想追謚沈大人……那也得登上大位方可,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萬萬不可逾越、徒添惡名啊!”
吳爭知道二人的話說得對,“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追謚之事,過些日子再說。”
吳爭的聲音,極度疲憊,冒襄小心翼翼地道:“錢毅轉沈大人替濟爾哈朗傳話……濟爾哈朗問王爺,前約還算數嗎?”
吳爭厲聲道:“算個屁數……清軍大舉南下……殺我臣屬,他濟爾哈朗還想前約……狗屁!回復他,戰場上見!順天府城下見!”
待吳爭脾氣發完,馬士英輕聲勸道:“分化敵人……這可是王爺一直在做的事啊。”
吳爭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