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是說……那大長公主也真不是你殺的……呃,我是說,你真沒想殺大長公主?”
吳爭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世上有萬萬人……可你能識得幾個,交心者更不會多……如無必要,為何殺之?莫說她對皇位……無足輕重,就算是她真有登基之心,我也無意去了結她的性命。”
“那就好!”沈致遠象是被吳爭的證據感染,悠悠道,“你說得對,若是……真成了孤家寡人,活著怕也沒啥趣味可言了。”
吳爭突然笑罵道:“你這是在提點我對嗎……怕有一天,你做了什么,我也會殺你?”
沈致遠眼神古怪地看著吳爭,“你……會嗎?”
吳爭慢慢嚴肅起來,“你究竟想做什么?”
這是個問過的問題,但沈致遠之前沒有回答。
在吳爭再次問起這問題時,沈致遠重重嘆了口氣,“你以為是我在背后搞鬼?”
“可這些是你的兵!”
“是……是我組建的新軍,也是我領著他們投了你。”沈致遠惆悵道,“但里面也有為勢所迫之人……有的,并不想投你……有的,家人在北面心有所系……若是你一路凱歌高奏,那也沒事,可你一味敗退……他們心里受不了這種落差……。”
“別和我說這些……你的兵你的負責!”吳爭煩躁起來。
沈致遠搖搖頭道:“此時,怕是我也控制不了他們。”
吳爭的目光冷洌起來,“這么說,你也不會反對我……殺雞儆猴嘍?”
沈致遠看著吳爭,嘆了口氣,“你若覺得殺人,可以扭轉這種局面……你盡可殺之!”
吳爭不由得慍怒,“瞧你帶出來的這些孬兵!”
這話讓沈致遠激動起來,“我從不認為出的兵,有你說得如此不堪……其實解決這局面也不難,就地防御,籌備反擊……局面立可緩解!”
吳爭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從兗州到鳳陽,從青州至淮安,多少土地淪喪,多少將士枉死……你讓我這時反擊,豈不讓前功盡棄?”
沈致遠想回懟,可嘴唇蠕動了幾下,終究無話可說,慢慢地坐了回去,“那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可沈致遠又不甘心,他仰頭道:“你可想過,若是博洛率軍擊破宿州,傾巢而下……你真能在江邊力挽狂瀾?要知道,如此漫長的江岸,單薄而漫長,你的防御真能擋住博洛、岳樂的鐵騎?”
吳爭悶聲道:“有水師火炮襄助……加上沿岸多水域,騎兵難以快速機動,發揮不出該有的戰力……十足的把握確實沒有,但怎么說,也好過在黃河以北,與敵騎硬撼吧?”
說到這,吳爭反問道:“你在敵營三年,也見識過蔣全義新編的銳士營火器,應該對雙方戰力有所了解……你認為,退守沿岸再發起反擊的成功把握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