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是財神爺,真是一點都不夸張。
“諸公啊……眼下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應該先商議,如何救老爺子遲早脫身,方為上策!”
被莫執念這么一“提醒”,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這事,可不比尋常。
吳老爺子年高,不象尋常后生,折騰幾下沒事。
營救之法,太過兇險,這萬一有不測,那后果不堪設想,誰能擔這責任?誰又敢去擔這責任?
眾人沉默之時,從帳外趕來的張煌言,在門口就道:“若是王爺被賊子挾持,我定令府衛進攻營救……可被挾持之人是老爺子,那萬萬不可莽撞。”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張煌言,眼神幾乎雷同——翻白眼。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這可不就是吳老爺子被挾持了么?
可隨著張煌言的進來,他繼續說的話,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諸公不妨先想想,是該順從王爺,還是駁回王爺!”張煌言正色道,“赦免謀反,前所未有……王爺竟令內閣頒布赦免詔……此例為律法之惡例,斷不可開!”
那邊宋安急了,懟道:“張蒼水……敢情,這被挾持的不是你爹啊?!”
張煌言正色道:“此為公器,張某斷不敢以私廢公……人須救,但不能與反賊媾和!”
宋安怒道:“赦免詔還不能讓方國安放了老爺……你若是不與他媾和,派兵進攻,老爺怎么辦……你是想害老爺嗎?”
張煌言平靜地道:“萬般皆由命!”
“狗屁……什么命數?”宋安憤怒地喝道,“我與二憨將少爺從嘉定死人堆里拽出來時,可沒有想過什么命數……我就認人定勝天!”
“放肆!”熊汝霖沉聲低喝道,“你不過是王爺私衛,就算是再受王爺寵信,亦不過是四品銜……怎敢如此頂撞按察使大人?就算王爺在此,亦會認可熊某這話……家國天下,禍患無窮!”
宋安急回頭懟道:“這是我家老爺……我是吳家人,少爺不在,我自然得護老爺……此非國事,是我吳家之事……諸公若幫不上忙,盡可離去,我宋安一人足矣!”
張煌言冷冷道:“你家少爺乃當朝監國殿下……家事便是國事!”
宋安一愣,頓足道:“別的事皆可依……唯有此事,諸公若是想以武力強攻,宋某斷不答應!”
“宋大人好大的官威!”熊汝霖冷哼道,“杭州府衛隸屬于大將軍府,亦是本官指揮……可不是聽從你宋大檔頭的。”
宋安這是真急了,他大聲回懟道:“我有長林衛,這是我家少爺近衛……誰敢下令強攻,我……我……先過了我長林衛這關!”
“放肆!”這次熊汝霖、張煌言、張國維齊聲喝斥道。
可宋安下巴一抬,毫不示弱。
“諸公想在反賊眼皮之底下,先來一場窩里斗乎?”一直旁觀,置身事外的莫執念慢慢說道。
倒不是說莫執念將自己摘出事外,而是莫執念只是財政司司長,而財政司并非是官府衙門,也就是說莫執念其實并非官身。
所以,一向來,但凡議事,莫執念人到場,卻不輕易開口。
哪怕是吳爭主持,除非吳爭主動詢問,否則,莫執念也是等議事之后,留下來與吳爭商議,而不會在當場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