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高達四、五成的紅利,每季一發……嘖嘖,跟撿沒兩樣。
再則,商會就是個空架子,但凡有人入股,白花花的銀子一進去,轉眼就沒了。
其實濟爾哈朗心里知道,這銀子的去向,也就是江南。
可每季的分紅銀子饞人哪!
抄了商會,得罪了人不說,還未必找得回銀子來。
如今兩朝一打仗,好嘛,那喝人血的小子直接就把每季紅利給停發了。
這都兩季沒收到紅利了,再下去……濟爾哈朗心里,那叫一個愁啊!
不,這哪是一個愁字了得?
看著自己親爹這么副死樣,濟度心里,也不是滋味。
這不,他來寬慰他爹,獻策來了。
“爹啊……要我說,咱降了得了……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去了那邊,他總不好貪沒了咱的銀子吧……這都是有帳本、收條字據的……不怕他耍賴!”
“爹啊,不是兒子不懂事……江山那是皇上的江山,這白花花的銀子,可是咱自個的……爹你要分得清輕重啊!”
“其實,那南蠻子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之前不是一句話就放了兒子嗎?連贖身銀子都沒要……再說了,邁密侄女不在杭州府嗎……親不親,自家人哪,相互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這濟度,平日里說話不流利,可今日說起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啊。
說話間,濟爾哈朗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這不,已經鐵青色了。
“啪”地一聲脆響,老大的耳刮子甩在了濟度臉上,嘖嘖……直接浮起四個手指印,看來,老叔王是真怒了。
可這濟度愣是沒反應過來,他捧著臉委屈地道:“爹打兒子做什么……兒子也是為了這個家,想替爹分憂啊!”
氣得濟爾哈朗差點就腦溢血,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濟度急喘道:“人家是打上門來了……要砸咱們吃飯的鍋啊!”
濟度愣頂道:“爹放心……只要他不賴賬,有那四、五百萬兩銀子,到哪都有飯吃……!”
濟爾哈朗靠在椅背上,眼都氣得翻白了。
“逆障……畜生……滾!”
濟度不敢再放肆,委屈地看了他爹一眼,吶吶道:“爹別生氣……氣著了身子,那可不妙……兒子這就滾……!”
說著在門外走去,臨了還嘀咕一句,“……要是沒了這筆銀子……這王府那還叫王府嗎?這幾日,已經有幾個不知死活的上門來要債了……還是兒子帶人打走的……。”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濟爾哈朗緩緩喘息過來。
自己不能死,自己要死了,這家……怕就得散了!
這讓濟爾哈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長子富爾敦來,多好的孩子啊,要是他還活著,拔根毛都比眼前這個蠢貨強百倍!
覆巣之下,焉有完卵?
如此淺顯的道理,他愣是不明白。
可濟爾哈朗同樣清楚,自己的時日不多了,總得保住這個家吧?
濟爾哈朗心里浮現出一個人來。
濟度有句話說對了,邁密在杭州府,
四、五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不能就這么沒了。
當初送走邁密,不就是為了看顧這筆銀子嘛?
是時候用上這顆棋子了!
“來人……。”
“派人去杭州府……將憑條字據交給邁密,讓她想辦法,收回這筆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