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越來越熾烈,幾乎映紅了半邊天際。
再過了一會,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其強度之烈,甚至連數里外的北伐軍陣線,都能感受到大地的抖動。
那時,蔣全義和錢翹恭正在軍帳中爭論是繼續與博洛僵持,還是在王爺到來之前,打一場局部破襲,以此好在王爺面前有所交待,畢竟,從鳳陽府開撥在前,請示信在送出在后。
蔣全義想這么干,因為這關乎到他的前程。
再瘋的瘋子,如果事情關乎到切身利益,那也會冷靜、清醒起來。
但錢翹恭堅決不同意,他是與清騎數次交手過的,更是在敵營待了二年時間,對滿騎可謂熟之能詳。
他很清楚,風雷騎不足以與滿騎正面硬撼,除了小林騎。
奈何小林騎僅不足八百騎,在這樣規模的決戰戰場上,幾乎可以被忽略。
局部破襲,銳士營肯定是用不上的,此時銳士營經鳳陽之戰后,已經不足二千人,況且,想讓士兵抗著如獨輪車大小的連發機槍去破襲,那和給敵人當靶子無異。
只能是風雷騎和沈致遠留下的部分槍騎。
可,用自己之短攻敵之長,這不是犯傻嗎?
所以,錢翹恭堅決不同意,明明可以僵持待機,為何要冒險,還是巨險?
就在二人爭吵不已之時,士兵來報,敵陣出現異狀。
錢、蔣二人面面相覷,能是什么異狀……難道知道咱肚餓,博洛送饅頭來了?
“還他娘的真是!”蔣全義放下望遠鏡,拍著大腿直樂,“錢兄,這么好的戰機,這要是錯過,怕是老天都會怪罪啊!”
可錢翹恭神色不動,冷冷道:“你怎么肯定……這不是博洛的奸計?”
蔣全義大愕,他瞪著錢翹恭,怔了好半晌,喝道:“錢大人……你之前見過這樣耍奸計的嗎……將自己的陣營炸個稀巴爛……咱們這都能感受到爆炸的震動,爆炸處會是怎個光景,想想都能想出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打不打?”
錢翹恭搖搖頭道:“為將者須遇事沉著……。”
“狗屁!”蔣全義怒道,“蔣某縱橫江北數年間,就沒理會過沉著這二字……儀真突圍,若蔣某沉著,此時怕早已作古黃土掩埋了……若是轉進淮安、揚州二府時冷靜,怕是就沒有今日泰州衛,也沒有山陽大捷了……!”
錢翹恭板著臉道:“若沒有我和致遠千里增援,你怕早已在通州海邊喂海魚了!”
蔣全義勃然大怒,“……你……你……!”
錢翹恭斜眼冷哂,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也是,不管是風雷騎還是沈致遠槍騎,亦或者是祖家叔侄引來的降軍,此時的指揮權,皆在錢翹恭手里,茨一義此時手中,唯一能指揮的就是銳士營,奈何,根本派不上用場。
蔣全義一句話憋了半天,突然臉色一正,大聲道:“錢翹恭聽令!”
這下換成錢翹恭傻眼了,他疑惑地問道,“什么時候,我須聽你號令了?”
蔣全義一本正經地道:“我是王爺親命的西路軍指揮……!”
“可我部風雷騎并不隸屬西路軍啊,何況祖澤潤帶來的軍隊,更不屬于西路軍范疇!”
這話也有理,然蔣全義卻道:“除非你率部離去,否則,這便是西路軍戰場……既來之則安之,你自然隸屬于我指揮。”
錢翹恭郁悶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率部離開兗州歸建,恐怕只有不足二千銳士營的蔣全義,連一個時辰都支撐不住。
問題是,這接受自己鼎力襄助的貨,愣是以此來要挾自己,還他X的一本正經。
這不是無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