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還好吧?”
“……王爺仁慈,只是拘禁,尚在應天府中……不過有舍妹相伴,應該沒事。”
廖仲平點點頭道:“其實廖某從四年前,就看清楚了……自從韃子入關,曾經多少名滿天下的文臣武將,皆在敵軍來時,顯露出了真面目……唯有王爺,以一己之力,挽大廈于將傾……這些人哪,那叫好了傷疤忘了痛!要我說啊……這天下,就該非王爺莫屬……!”
夏完淳起身,慢慢地走上前去,“牛不飲水,切莫強摁頭……王爺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你的一腔好意,未必能幫上王爺,說不定……反而添亂!”
廖仲平用力地點點頭,“國公所講,對廖某……便是金玉良言!”
“安靜待著,軍隊切不可妄動,不管朝廷如何催促,咱們應之,但不調動一兵一卒向南……王爺若須用到咱們,自然會派人前來知會……勿須急躁!”
“聽國公的!”
……。
再次見到博洛時,吳爭笑了。
“天意如此。”
連一臉木然的博洛,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天意!”
“孤不殺你。”吳爭揮揮手道,“回去吧……回順天府去,盡管使出你所有本事,帶著你們已經不多的滿騎來找孤拼命!”
博洛眼神空洞地看著吳爭,聚集于不知何處的何處,他沉默著。
不是不想說,而是,無話可說。
仗打到這份上,說什么都已經毫無意義。
隨著自己和岳樂東、西兩支大軍的覆沒,清廷已經救無可救,就算是死占著京城做垂死之爭,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怎么……你不想回去?”吳爭的聲音,帶著一絲揶揄、一絲譏諷。
博洛艱難地聚攏眼神,他干澀地開口道,“為何……定要趕盡殺絕?”
吳爭莫名其妙地仰頭大笑起來,如此地爽朗,如此地暢快,可其中所帶的一絲痛楚,依舊不可遮蓋。
“趕盡殺絕?”吳爭笑不可遏地道,“你族屠戮我族百姓之時,你可曾經有過……不要趕盡殺絕的勸阻……如今覆亡就在眼前,你倒是想到不要趕盡殺絕了……晚了!”
“那就殺了我吧!”
吳爭一愣,臉色猙獰,“你以為,我不想砍下你那顆無恥、骯臟的頭顱?”
博洛神色一黯,沉默了。
男人,因一個女人的恩澤而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特別是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他沒有感情,她只是在利用他。
這就更讓博洛象被當眾脫光了,暴露在人前展覽一般。
“你……還是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