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應天府。
整個朝堂亂套了。
應天府中,原本已經選擇了聽天由命,蟄伏起來的宗室,再度聚集起來,涌入承天門。
他們強烈要求首輔王翊從宗室之中推立新君。
一時間,焦頭爛額的王翊只能選擇輟朝,可這不是長久之計,總不能天天輟朝吧?
好在冒襄、馬士英等人,堅定地站在王翊一邊,這使得朝堂之中,王翊未完全失去話語權,局勢還不至于徹底陷入一邊倒。
令人意外的是,朝廷左右營,以及衛國公的建陽衛,沒有絲毫動靜,態度顯得愛昧。
但這已經讓許多人心中,活泛了起來。
天下無主,群雄可逐之!
……。
杭州城內。
張煌言怒火中燒。
除了宋安長林衛、劉元部和秀水民團之外,奉命協防的處州衛、吳淞衛留守部及軍校軍團,都對他的命令沒有了反應。
沒有反應,就是最大的反應。
張煌言甚至意識到,如果這三部人馬突然反叛,那么,局勢就將一面倒了。
張煌言情急之下,只能先去見王妃錢瑾萱。
然而,王妃錢瑾萱和側妃莫亦清也突然失蹤,不知去向。
張煌言驚駭之余,只能趕往學院,去見吳伯昌。
……。
“吳翁,王爺在河間府被困,江南局勢異常,人心不穩……。”張煌言急得直跳腳,“如今首要之事,就是趕緊派兵北上,救援王爺……只要王爺安然回到杭州,一切亂象,皆可瞬間消失!”
吳伯昌也急了,他是真不明白,怎么就一夜之間,變了天了呢?
吳伯昌一直信任兒子能掌控全局,不管是吳爭在紹興府僅一個百戶時,還是現在已經貴為監國吳王時,吳伯昌從來只有勸誡,從無命令吳爭該做什么。
“兩位王妃呢?”吳伯昌急問道。
“皆不知所蹤!”
“荒唐!”吳伯昌厲聲道,“王妃怎么可能不知所蹤……這滿城的府兵、城門將皆是擺設嗎?再則,不是還有宋安的長林衛嗎……怎么可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呢?”
張煌言搖頭嘆息道:“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可這是這么發生了!”
吳伯昌長吸一口氣,慢慢閉上雙眼。
張煌言雖然心里著急,可也知道吳伯昌在想事情,并未能開口催促。
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吳伯昌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張煌言問道:“你方才說,錢翹恭、沈致遠率部反了?”
“是。”
“陳勝、池二憨見死不救?”
“是。”
“衛國公、廖將軍態度愛昧?”
“是。”
“兩位王妃突然不知所蹤?”
“是……吳翁,都火燒眉毛了……!”張煌言急得直跺腳。
吳伯昌抬手按了按,輕喟道:“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只是老夫有一事想不通……按理說,這些人,哪一個都不該背叛我兒啊?”
張煌言真是急了,他打斷吳伯昌的話頭,“吳翁您得趕緊拿主意啊……再遲,怕真來不及了!”
吳伯昌不加理會,他低著頭自言自語道:“所有人背叛我兒,老夫皆信……可唯獨二憨這孩子……他不能……不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