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顧自道:“不管是莫執念,還是沈致遠、夏完淳、廖仲平三人,人人皆有私心……可誰無私心?你們有,孤也有……但只要守住心中底限,又有什么可以去指責的呢?諸位,君子論行不論心啊!”
這話讓冒襄三人,皆躬身稱大善!
……。
世人皆驚訝于吳王的大度。
也是,為北伐大業立下赫赫之功的吳王,竟在最后一刻,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就連應天府中的宗室,也為吳爭此舉,豎起了大拇指。
于是,江南的亂象,突然就變得風平浪靜了。
只是商會股價的忽起忽落,越來越頻繁,而杭州城中百姓,在數次聚眾鬧事之后,也隱隱感覺到了什么,只要是家中尚有余糧的,皆不再參與鬧事,可是選擇旁觀。
而那些空中確實沒有裹腹之糧的民眾,也在張煌言狠下心來,以大將軍府名義,用白條向城中富商、豪門高價“借糧”發放之后,漸漸安下心來。
四天時間,整個江南突然就太平了。
這讓夏國相等人,心急如焚起來。
……。
海鹽,莫家別院中。
范永斗已經坐不住了,“夏先生,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咱們幾人前后投入了千萬兩真金白銀,去打壓股價,可眼下,眼見著有人暗中悄悄低價購入……這是在吸咱們的血肉啊!”
王登庫同樣哭喪著臉,“……再這么下去,怕最后咱們根本購不回拋售出去的股份……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辛苦一月有余……最后卻替別人作嫁衣裳,咱們這是何苦呢?”
夏國相臉色更是不好看,他懊惱道:“你們加起來不過是千萬兩,別我呢……僅我王所持的商會股份,就達一千六百萬兩之巨,而運達杭州城的十船金銀,更是高達二千萬兩……可就算如此,怕也撐不了多久!”
范永斗陰沉著臉道:“我真想不通,杭州城內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可以抗得住我等聯手打壓……就算是織造司,怕也沒有這么多現銀啊!”
“一定是莫執念,他必定在暗中勾連各府商人……只有這樣,才可解釋城中突然涌出這么多浮銀來!”王登庫咬牙切齒地道。
靳良玉搖搖頭道:“王兄所言,在我看來……未必,若是莫執念暗中勾連各府商人,我等怎會至今未獲消息傳來……這種事,人一多,就守不住秘密!”
這話有道理啊,但凡莫執念暗中勾連各府商人,時間短還好說,可時間一長,恐怕就沒法嚴守秘密,商人逐利嘛。
再則,雖說這前杭州城一役,“平亂軍”被徹底殲滅,但范永斗等人安插于江南各府的細作尚未盡沒,這么久了,總該有消息傳來。
“可……那會是誰在背后吸納我等拋售的股份呢?”
夏國相陰森森地說道,“不管是誰,定與莫執念那老匹夫有關!”
被夏國相這么一說,范永斗等人連連點頭。
“那夏先生可有應對之策?”
夏國相道:“有一法子,可以判斷莫執念是否是暗中黑手。”
“請夏先生明言。”
“待莫執念再來海鹽時……留下他!”
“這……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