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湯若望呢?”吳爭沉聲道,“先抓了他再說!”
宋安搖搖頭,“怕是難找了……前不久接到消息,我軍接管順天府之后,在京的數百番人傳教士皆突然消失了,只有入教的百姓在打理各個教堂……當時沒在意,還以為是躲戰亂所致,可今日聽少爺這么一說……看來是早有預謀!”
“傳令下去……令各地長林衛把他們找出來!”吳爭咬牙道,“就算掘地三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還有……傳信給馬士英,就說我要見他!”
“這……少爺,馬大人現在可是閣老了……。”宋安提醒道,也對,哪朝閣老可隨便出京?
吳爭怒道:“閣老咋了……就算是首輔,孤要見,他便得來見!”
宋安急躬身道:“是……我這就派人傳信應天府。”
吳爭轉頭,對黃昌平道,“將夏國相提來……另外,讓陳名夏、李颙和張煌言在府中等候。”
“是。”
……。
夏國相此時只著一身白內衣。倒不是已經遭到刑訊。
而是這貨可能有潔癖,當時被捕時,被士兵按壓在地上掙扎時,沾了滿身的泥。
關入牢房后,就脫去外衫,僅以一身內衣示人,還別說,縱然頭發糟亂、身上還沾粘著幾根稻草絲,夏國相看起來,精神不錯,至少,他自認為在吳爭面前,嘖嘖……還是氣宇軒昂的。
吳爭心里急,沒心情理這茬。
“夏國相,范永斗死了……孤下令殺的!”吳爭開門見山,這是恐嚇。
言下之意是,就算你再自認風流倜儻,也架不住本王一聲令下,到時人頭落地,別怪本王言之不預!
不想,夏國相老神在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甚至還帶著一絲明顯的鄙夷,“一個無利不圖的奸商……死有余辜。”
吳爭愣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五十步笑百步嗎?
“你明白就好。”吳爭無意糾纏于此,“說說吧……你,還有吳三桂,在耶穌會里扮著何種角色?”
這話讓夏國相一愣,古怪地看著吳爭,“吳王是認為……學生與我王也是耶穌會教友?”
吳爭哂然,“看來你果然知道耶穌會……那就不用費事了,趕緊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夏國相突然仰頭哈哈大笑。
吳爭慍怒喝道:“笑什么……信不信孤令人砍下你的頭顱?”
夏國相這才止住了笑,一本正經地道:“學生不怕死……其實砍不砍腦袋的真無所謂,主要是學生還真看不上那些仗著奇巧淫技糊弄人的西洋人。”
吳爭皺眉,這廝的話聽來怎么這么……違和?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有吳三桂,并非……耶穌會教眾?”
夏國相一副不屑的模樣,“試問吳王殿下……但凡手執世間生殺大權之上位者,能信那虛無飄渺之天主嗎?”
這話也有道理,吳三桂縱橫西北、西南,自己就可定萬民生死,何須借助天主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