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硬拽著張煌言回屋入了席。
食之無味,如同嚼蠟,張煌言看著吳爭美滋滋地嗞著酒,還故意咂巴了下嘴。
“王爺可是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聰明啊!
吳爭心里感慨著,抬眼看著張煌言道:“我當年創立商會,確實是想從商會得到北伐軍所需的耗費,也給足了商會足夠的自營權……可商會經過這些年的野蠻擴張,規模已經到了足可與我針鋒相對的地步,說起來,責任也有我的一份哪!”
張煌言沉默了一會道,“王爺說得……是,可商會已經威脅到了大將軍府,杭州府周邊偏遠府縣,百姓知商會而不知官府……這樣下去,會釀成大禍!”
“誰說不是?”吳爭輕喟道,“商會不服管,孤也在慢慢收緊它的自主權……可反過來說,它或許也在怨恨孤……食言而肥啊!”
張煌言這下接不上話了,他知道吳爭話意中點的人,是莫執念。
“整治,是必須整治的。”吳爭突然一擊桌子,道,“但得用對方法……孤還需要商會,畢竟牽扯了無數民眾的生計,真要一朝禁止了,民眾怕真要反了!”
張煌言認同,“我也是這么想的,這才想著趕來勸王爺……哪想,王爺竟……!”
“無動于衷?”吳爭笑道,“你會對大街上一個沖撞你的普通百姓發怒嗎?”
張煌言一怔,遂笑了起來,他聽懂了吳爭的意思。
強者憤怒,揮刀向更強者。
抽刀向更弱者的,只能證明自己的怯弱。
“看來王爺確實已有了定計!”張煌言微笑起來。
“她要商會,孤給她就是了。”吳爭哈哈笑道,“商會到了她的手中,那么麻煩也去了她那兒……與咱們,何干?”
張煌言先是一愣,而后也大笑起來,可只笑了一下,就收斂起來了,“可……天下百姓何辜?”
吳爭哂然道,“窮則獨善其身,達才可兼濟天下……玄著啊,仁義,是要有實力做后盾的,若是自己的實力不足以擔負這份仁義,那就是自取其辱!”
張煌言沉默了一會,鄭重拱手道:“王爺說得是……是煌言,迂腐了!”
“不,你不迂腐!”吳爭也鄭重道,“天下須有一些人,明知不可為而為……少了這樣的人,天下苦矣……玄著兄,就是這樣的正人!”
張煌言長吁一口氣,“王爺,過譽了!”
吳爭微笑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孤不是個君子,可也不是視民眾如螻蟻之惡人,原本想著,商會中那些股東們,追隨孤六七年了,給他們一些回報……不想,他們不要,還想趁火打劫,背后捅孤一刀……呵呵,那就別怪孤手下無情了!”
張煌言臉色一變,“王爺還是想對商會動手?”
吳爭搖搖手道:“都說了,不會……孤的意思是,他們不要,民眾要!”
張煌言開始不解,可轉臉看著吳爭臉色的古怪,心里一動,“王爺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