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微笑道:“不必這么急,先生年事已高,長途跋涉有傷身子骨……這樣,孤派人傳訊西安即可!”
黃應運看了一眼李溥興,李溥興點點頭。
黃應運這才笑道:“客隨主便……學生聽從殿下安排就是!”
“咦——!”吳爭拉長了聲道,“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李溥興,你說是嗎?”
李溥興揖身拱手,“是。”
吳爭笑著上前摟著李溥興肩膀,“成了本王小舅子……開不開心?”
不想李溥興直起身,道,“與國舅爺相比起來,我有何好開心的?”
吳爭一愣。
李溥興繼續道:“大將軍之前教誨,卑職銘記于心……可如今大將軍已經答應了舍妹婚事,那就無須動用北伐軍,大西軍就可為大將軍赴湯蹈火!”
吳爭愣愣地看著李溥興,然后指著門口,“出去……滾出去!”
李溥興梗著脖子走了。
黃應運忙賠禮道:“世子無狀……殿下莫見怪!”
吳爭慢慢坐下,看著黃應運道:“請先生說實話……晉王,他是不是無意將兩朝合并?”
黃應運剛要開口回答,被吳爭抬手阻攔,“慢……孤要聽實話!”
黃應運頓時緊閉了嘴巴。
吳爭苦笑道,“好吧,孤明白了!”
黃應運輕嘆道,“其實吳王應該明白,建興皇帝,怕擔不起這天下啊……學生說句大不敬的話,放眼如今天下,也唯我王與殿下,才可勝任此位……若殿下有意,我王自然全力襄助殿下,可……殿下無意,還勸我王效忠新君,我王顧及與殿下之間多年的情意,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吳爭沉默了一會,道:“先生……先去歇息吧!”
黃應運欲言又止,嘆息一聲,施禮告退。
吳爭起身,負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沉夜色。
看來李定國真有逐鹿天下之心啊!
顧及與自己之間多年的情意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顧及自己手中的北伐軍軍力。
果然,權力之爭,沒有任何情面可言啊。
倒不是吳爭在怪李定國,真要設身處地,換成李定國的位置,或許吳爭也會這么做。
李定國聯明抗清,是形勢所迫,亦是尊奉張獻忠遺愿。
就本心而言,大西軍與明軍是仇敵。
如今韃子被趕出山海關,雙方之間合作的基礎消失了。
李定國便沒有了與明室聯合的理由,就甭說效忠了。
而吳爭無意爭奪皇位,讓李定國此時有了爭天下的雄心,這無可厚非。
可吳爭要的,與李定國不同。
這就是二人之間的區別。
“備馬。”吳爭道,“去重陽庵!”
黃昌平驚愕道:“現在……?”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