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龐賊藏身宮禁已有時日,歷經四朝,枝葉茂盛……他行謀逆之事,必定與宮外有所勾結,按王爺之前所說,想來龐賊與莫執念應該是狼狽為奸,可此時,陛下無虞,而龐賊卻事敗被殺,莫執念倒是成了最大的獲益者……想來,事有反常啊!”
“最讓臣不解的是,雖說衛國公受制于人,可冒襄、馬士英等,應該送來消息……故臣心里擔心,衛國公、冒襄、馬士英等應該在龐賊發動之前,已經被控制起來,至少是限制了自由……!”
說到這,李颙思忖道:“更奇怪的是,龐賊事敗被殺,陛下應該還冒襄、馬士英等自由才是,可至今求得他們送來消息……!”
吳爭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冒襄、馬士英等人依舊被囚禁著?”
“是……故,臣以為,這是次機會!”
陳名夏皺眉道:“你是想為營救冒襄、馬士英等人,卻讓王爺以身冒險?”
李颙聞聽,急忙向吳爭揖身一禮,“臣絕無此意!”
吳爭揮了下手,“無妨……你繼續說。”
見吳爭并無追究之意,陳名夏不再開口。
李颙繼續道:“王爺從最近一次入京,怕已有半年之久,京中之人知天子而不知有吳王……朝堂如一池水,此消,必定彼漲,先有衛國公被軟禁,后有冒襄、馬士英等人被圈禁,如此,王爺對朝堂的影響力,正在被削弱……如果此次王爺奉旨入京,救出冒襄、馬士英等人,既可挽回被削弱的影響力,又可重新樹立王爺之威信,同時還可……!”
“還可搏取孤體恤部下之美名?”吳爭笑得有些古怪。
“……臣,確有此意!”
陳名夏沉聲道:“你如何保證,只要王爺入京,便可輕易救出被圈禁的冒襄、馬士英等人?”
“很顯然,冒襄、馬士英等人被圈禁應該是有些時日了,臣判斷該是衛國公入京之時……而如此久了,朝廷卻沒有為這些人按上合適的罪名,其實就已經顯示出朝廷忌憚王爺之意,所以,只要王爺現身京師,那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那王爺的安危如何保證?”
“既然朝廷連冒襄、馬士英等人都不敢輕易動手,豈敢對王爺不利?”
陳名夏搖搖頭,“二者并無因果,朝廷忌憚王爺不假,故未敢對冒襄、馬士英等人動手,可王爺進京,這種忌憚就會消失!”
這話讓所有人都點點頭,確實,吳王只要一日不朝廷控制,那么,朝廷因忌憚吳王實力,自然不敢輕易動吳王手下人,可吳王入京,便是人為刀殂的局勢,朝廷的忌憚就不復存在了,只要拿下吳王就行。
李颙卻微微一笑,他向陳名夏拱手道:“敢問陳大人,朝廷為何忌憚吳王殿下?”
“自然是吳王手下有二十萬北伐軍精銳!”
“王爺入京,可會率這二十萬虎賁同往?”
“自然是不會……你的意思是?”陳名夏會過意來了。
李颙向吳爭一躬身,笑道:“或許臣下面要講的話,會有冒犯王爺之處……請王爺恕罪!”
“但講無妨!”
“是。”李颙直起身來,正容道,“王爺為不世之天縱奇才,可王爺畢竟也是個凡人,朝廷忌憚的,不是王爺本身,而是王爺手中握有足以顛覆朝廷的實力……只要這股實力猶在,就算王爺只身入京,朝廷亦不敢動王爺一分一毫!”
“可朝廷若扣留王爺,挾為人質呢?”
李颙慢慢轉身,長揖至地,“臣……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