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帶著宋安去了江南學院。
自然是去找他爹吳伯昌的。
這個時候,吳爭太想找人傾訴了,可惜,能傾訴的人,都不在身邊。
宋安不是能傾訴這些事的對象,李颙顯然是站在施瑯那一邊的,而兄弟的張煌言,居然也與自己站在了對立面。
這讓吳爭非常郁悶。
吳爭想打他爹聊聊,以舒解心中的憋悶。
依舊是小院、竹林,清風徐徐。
石桌、石凳,一壺清茶,悠香習習。
“你猜想的沒錯,他們確實是抱團了,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們抱成團了!”
吳伯昌品著綠茗,在聽完吳爭的講述后,這么說道。
父親的肯定,反倒讓吳爭不認可了。
“爹的意思是,他們是在反對孩兒?”吳爭不相信,“陳名夏心性,孩兒確實不熟稔,可要說張玄著、李颙也跟著反孩兒……孩兒是真不信,爹或許是多慮了。”
吳伯昌微微一笑,“我沒說張玄著、李颙等人要反你啊……恰恰相反,除了施瑯本人之外,所有在此事上與你意見相左之人,皆忠誠于你!”
吳爭聽了一頭霧水,“爹的意思……孩兒聽不明白!”
吳伯昌慢慢放下手中茶碗,指了指吳爭面前的茶碗,“這茶不錯,你沈伯送來的……若覺得好,你一會走時,可帶些回去……。”
“爹!”吳爭有些不耐,催促著。
吳伯昌嘆了口氣,“兒啊,為官玩兒的是人性,可為君玩的卻是人心哪!”
吳爭皺眉,他確實沒聽明白。
吳伯昌搖搖頭道,“不管是陳名夏、張煌言亦或是李颙等人,哪怕是冒襄、馬士英在杭州,不,就算是你岳丈還活著,就今日之事,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站在施瑯一邊……逼你嚴懲王一林!”
“為何會這樣?”吳爭真不明白了,“難道這些人早已與施瑯暗中勾連……這不對啊,施一良只是一個降將,且與這些圣賢傳人向來格格不入,怎會……?”
吳伯昌抬手,打斷了吳爭繼續說下去。
“兒啊,人性雖不可見,但感覺得到,只要可感覺到的,就可以去防備、應對……但人心,卻是最善變、最不可觸摸的東西……哪怕是你自己,很多時候,都無法真正去控制你的內心,這便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來由!”
“爹是想說,陳名夏、張煌言、李颙等人是有意而用之……且是借施瑯之口,逼我就范……還是不對,他們逼我何用……?”
確實如此,在吳爭看來,陳名夏、張煌言、李颙等人與自己早已確定君臣名份,況且如今自己登基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這些人不上趕著表忠心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故意逼迫自己……這不是自找沒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