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點起來之后,黑煙很快就冒起來了,高杰義趕緊把一尺多高的拔火罐套在爐口上,黑煙順著拔火罐溜直兒地往上冒,不一會兒黑煙就冒完了,火苗竄了起來、。
高杰義就把拔火罐扔到一邊去,此時黑煙就不多了,煤球也徹底點燃了。高杰義找了個銅茶壺,倒上水之后放在了火爐之上。
呂杰誠也從房門里面探了個腦袋出來,討好地笑著叫了一聲:“師哥。”
高杰義理都不想理他。
呂杰誠卻是熱情的很,蹦蹦跶跶就跳出來了:“哎呀,師哥您都坐上水啦?您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呢,怎么能讓您干活呢。”
高杰義陰陽怪氣道:“哪敢勞煩您呂大爺呢,您呂大爺安心睡覺最重要。”
呂杰誠小跑到高杰義面前,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哪能呢,我伺候師哥最重要,師哥,我給你備上茶葉去。師父珍藏的張一元的茉莉花茶,可香呢,你先喝杯茶。”
這也是老北京人的習慣,起床先喝一杯茉莉花茶。當然了,這也是條件稍微好點的人家才會有這樣的習慣,窮人連飯都吃不起也就不講究這個了。
高杰義老神在在道:“我可不喝茶,我等下給師父泡上茶之后,我就出去吃早點了。哎呀,我想念我的大油餅啊,滋兒滋兒冒油的那種……香吶。還有那面茶,一層面一層芝麻醬,吃到最后一口都是香的呢。再不行,揣兩個芝麻醬燒餅,酥酥脆脆的,我邊走道兒邊啃著吃。”
“對了,昨晚還挨打了,我得吃點好的呀。不然去都一處吃燒麥得了,我還沒去吃過呢,都說好吃。不然天興居吃炒肝去吶,聽人說挺好吃的,都排隊呢。再來二兩肉包子,不過我不喜歡流滿嘴油的感覺。”
呂杰誠口水都掉地上了。
小屁孩兩只眼睛冒星星了:“師哥,實不相瞞,我喜歡滿嘴流油的感覺呀。”
高杰義道:“那你在家流油唄。”
小屁孩急了,叫道:“啊?師哥,我們可是兄弟呀,血濃于水啊。”
高杰義淡淡道:“師兄弟,沒有血緣關系。”
“啊……”小屁孩跳著腳:“師哥,你……你今天有點怪啊……”
高杰義差點沒一口氣嗆死:“我怪你個頭啊。”
呂杰誠抱著高杰義的手臂搖著:“師哥,你就帶我去嘛,我們可是親師兄弟啊。”
高杰義老神在在道:“哎呀,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明天馬桶還沒人刷呢。”
呂杰誠拍著胸脯,義正言辭道:“當然是我刷啊,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高杰義嘴角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此時,胡同又傳來了鈴鐺聲,然后一股惡臭味飄了進來。
高杰義站起身來,望著門外:“哎呀,糞工收糞來了,我得忙活了。”
呂杰誠蹭的一下就起來了,大聲道:“我來,我來,我來,這就愛干這個。”
根本不等高杰義說話,呂杰誠抱著院子里的馬桶就往外跑,這會兒他倒是聞不見臭了,平時都是要死要活的。
等到了門口,呂杰誠卻突然回頭,小模樣甚是認真:“昨兒你許給我的爛肉面,你別忘了。”
高杰義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