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他們在秦致遠那里坑了一塊大洋,給了車夫車錢再加上給人家演出費,他們倆手上也就余下這點錢了。
“唉。”小屁孩惆悵地嘆了一聲,然后又喝了一口面湯。
高杰義卻道:“你以為這就完了?”
呂杰誠抬頭:“啊?”
高杰義感慨道:“我算是明白了昨晚上師父為什么給錢給的那么痛快了。”
呂杰誠還沒明白,問道:“怎么了?”
高杰義解釋道:“師父故意讓咱們坑錢,這樣他就有理由讓咱們花錢了,今兒這一頓他弄得可是理直氣壯,明兒肯定還少不了。”
呂杰誠傻了:“啊?可是咱們騙來的都花完了啊。”
高杰義道:“他會管你這個?他是指定得坑慘咱們了,不把咱倆的小金庫坑完,他是絕對不罷休了。嗨,你說咱們師父哪里像是個讀書人啊,坑起人來是真的狠。”
呂杰誠一臉苦澀:“啊,那怎么辦啊?”
高杰義寬慰道:“放心吧,至少今兒他坑不到我們的錢。”
呂杰誠納悶問道:“為什么?”
高杰義道:“因為我沒帶錢。”
“啊?”呂杰誠徹底傻眼。
高杰義招呼伙計:“再炒倆菜,再來個腰花。”
呂杰誠:“……”
……
福海居,也叫王八茶館。馬上就要下午場子開書的時間了,秦致遠去的蠻早,他是不愛挑燈晚兒,但是白天這場,他還是盡心盡力的,這是藝德。
跟掌柜的打了個招呼,秦致遠和方士劫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茶館伙計過來給他們泡了茶,還拿了點心過來。
方士劫問道:“老秦,你把倆孩子留那兒沒問題嗎?”
秦致遠點了水煙筒,美滋滋抽一口,吞云吐霧道:“放心吧,沒事。”
方士劫卻道:“可他們還是倆孩子啊。”
秦致遠看了他一眼:“小義兒最近腦子活泛的很,不用擔心他。”
方士劫頓了一頓,又道:“那上次他被傷的那事兒……”
秦致遠用力吸了一口水煙,煙筒里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秦致遠吐出一團白霧,然后緩緩搖頭,白霧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喲,秦先生,您來的早呢。”劉八也架著他的鳥籠子來了,進來之后讓伙計把他的鳥籠子掛起來,然后去取來他存在這里的茶具和茶葉。
秦致遠看他一眼,笑了:“喲,八爺來了。”
劉八也坐了過來,朗聲笑道:“是呀,您昨兒留的扣子還沒解呢,弄得我心里癢癢的,今兒可不得來嘛。小義兒和小橙子呢,小義兒這臭小子昨兒還騙了我好幾塊大洋呢,今兒怎么人不見了?”
秦致遠抽著煙道:“沒呢,他們得過會兒才來。”
“哦。”劉八應了聲,笑著道:“我今兒可得跟小義兒好好逗逗悶子,可不能逮著我一人吃虧啊。”
秦致遠只是微微一笑。
此時,王八茶館里面又來了一大幫人。
“幾位爺,您里面請,過會兒就開書了,今兒白天是秦先生說書。”伙計招呼眾人。
汪老魚走在最前頭,馬三兒陪在他身邊。癩頭張是被人背著進來的。
汪老魚沒動換,就是打量了一下這廳堂之內,又看了看王八茶館內標志性的太一生水圖,還有掛在堂前的書單子,上面寫著白天兩點到五點,秦致遠說《永平生平》。晚上七點到十點,潘誠立說《明英烈》。
沒找到高杰義的名字,汪老魚問伙計:“勞駕問一下,你們這兒有個叫高杰義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