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海微微有些尷尬,然后默默點了點頭。
高杰義勸道:“嗨,沒事,咱們哥們兄弟的,跟我不用不好意思。門口那倆小子什么來頭啊?不會是你們相聲門派人來守著你的吧?”
李壽海無奈地點了點頭。
高杰義一拍手:“嘿,還真是。你們相聲門這是要干嘛啊,怎么著,是不讓你出活兒了還是怎么著啊?”
李壽海苦笑一聲,然后解釋道:“我沒搭檔,我說的全是單口。現在你們評書門跟相聲門不是說合了么,相聲門的人以后說長篇單口只能說你們傳給他們的這幾段,再說別的就算嗆行了。”
“現在還正在傳藝呢,他們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開罪你們,所以他們怕我出去又亂說長篇單口,到時候被你們抓到了,就更說不清了,畢竟上次那事兒也是因為我而起的,所以現在我門口也有倆毛孩守著呢。”
“我也不瞞你,我已經好些天沒出去賣藝了。唉,再這樣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可能要被他們排擠的離開北京城了。唉,聽說上次是有人向評書門舉報我說書嗆行,我才被抓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干的,我非打死他不可。”
高杰義頓時有些心虛,他岔開話題道:“啊?你們相聲門的人這么過分啊,你說的明明是你自己寫的啊。”
李壽海無奈搖搖頭:“沒辦法,怕得罪你們是一部分,另外也是為了排擠我,反正我們這一支兒在相聲門里向來都是遭受不公的。”
高杰義一拍大腿,對著院子里面瞎溜達的張嘯輪怒喝道:“張大哥,讓門口杵著的那倆小混蛋給我滾蛋。”
“好嘞。”張嘯輪興奮地應和一聲,他正閑得無聊呢。
李壽海頓時吃了一驚:“這……你這……”
高杰義壓了壓手,示意李壽海沒關系。
門口頓時傳來爭吵的聲音,然后爭吵迅速變成了痛叫,張嘯輪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你跟他尥蹶子,這不是找刺激嘛。
高杰義站起來,走到門口,連院門都沒出,就大聲喊道:“回去告訴你們師父,揍你們的是評書門高杰義,李壽海是老子要保的人,都給我滾蛋,下次再敢讓我看見你們守在他家門口,我拎著你們找瞪眼玉子算賬去。”
那倆人聽到高杰義的名號,頓時嚇了一跳,一句廢話不敢有,立刻就跑了。這位爺他們可惹不起,這是能跟他們門長稱兄道弟的角色,他們全行都欠他人情呢。
李壽海見高杰義把這兩人給趕走了,頓時眼眶一熱,內心有些感動,他小聲道:“謝謝。”
高杰義大手一揮:“甭客氣,都是哥們兄弟的,不在乎這個。不過壽海兄弟啊,你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兒啊,我這能幫你趕走一時,趕不了一世啊,你在外面撂地賣藝也不是個頭啊。”
李壽海神情落寞,他苦笑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現在只能這樣……我不撂地又能怎么樣呢?”
高杰義豪氣干云,他拍了拍胸脯:“不是什么大事兒,交我身上了,這樣吧。等趕明兒啊,我去幫你說個有名的書茶館,你不是喜歡說長篇單口么,撂地說書有什么意思?懂書的書座兒,都在書茶館呢。”
“我去幫你說合個業務,八大書茶館也成,王八茶館也行,正巧我師父已經不干了,冬天這一轉兒還缺個說書先生呢,你正合適啊。等你去了書茶館,那幫說相聲的可管不了你,他們還都在路邊棚子里瞎混呢。”
“你這可給師門露臉啊,而且你想說什么都可以,有我保著你呢。評書門的人肯定不會來抓你嗆行說書,只要你別說我們那二十九部大書里面的東西,我保你無恙。”
李壽海驚愕地看了高杰義一眼,然后趕緊揮了揮手,苦笑道:“你就別拿我打岔了,書茶館那是你們評書門的地盤,我一說相聲的,怎么可能進得了?我想都不敢想。”
高杰義卻是拍著胸脯道:“有我呢,我保著你進啊。”
李壽海滿臉不信:“說的你真能做到似的,你哪有這么大的臉面啊。你不是想當評書門的家么,不是在斗藝么,怎么著,你這斗藝斗贏了?你成評書門的當家人了嗎?”
“你說話管用嗎?你就說。也就相聲門欠你人情,會聽你招呼兩聲。還八大書茶館,還王八茶館,真是敢說。你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保我去書茶館說單口相聲,嘿,等你成評書門當家人再說吧。”
高杰義一拍手,還是說相聲的上道,會說話,他忙擠眉弄眼道:“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么?我離當家人就差這臨門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