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高杰義一行人。
陳喜盛瞇起了眼睛,他認出了高杰義。
那日在門頭溝賭斗結束之時,八指鄭勇囑咐他不要得罪王八茶館的說書人,鄭勇雖語焉不詳,但陳喜盛也不敢等閑視之。
他自然去調查了王八茶館說書人的情況,王八茶館是最大的書茶館,這里頭的說書人自然是京城最頂尖的說書先生了。
陳喜盛囑咐人去探訪了一下,可是卻什么異常都沒有查出來,他們就跟尋常作藝的說書先生沒什么兩樣,這也讓陳喜盛心生疑竇。
至于高杰義,雖說是個小學徒吧,但也還是入了陳喜盛的眼,陳喜盛倒還真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一見是高杰義來了,陳喜盛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之所以還沒有對郭志明下狠手就是因為顧忌到王八茶館的說書人。
所以陳喜盛讓茶房去王八茶館請這小子的父親,他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試出王八茶館說書人的水來。
北京城畢竟是京城,各方勢力錯綜復雜,也有許多勢力是他們這些流氓混混惹不起的。就算王八茶館說書人他們惹不起,那他總得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正巧,這就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
一見高杰義過來了,陳喜盛心中微微一沉,終究還是把王八茶館說書人給炸出來了,不過可惜來的只是個學徒。
陳喜盛再往后看了看,來的人他認識的不多,只認識一個張嘯輪,這還是通過鄭勇認識的,兩人喝了一回酒,陳喜盛覺得這人太話癆了,而且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趟子手,后來就不跟他來往了。
再往后幾人,他就都不認識了。
這會兒三寸鋼釘曹先生沒跟進來。
“志明。”郭文華顫聲喊了一句。
說是不讓郭文華跟過來,可他還是跟過來了,一見自己寶貝兒子被惡人踩在腳下,郭文華頓時睚眥欲裂,心腸寸斷。
他就要趕緊撲上前,幸得田嵐云出手攔住,田嵐云死活不讓他上前。
潘會長也跟著過來了,他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眉毛劇烈抖動了幾下,這分明是在侮辱人啊。
高杰義也立刻把眉頭皺了起來,他語氣頓時變得不善了起來:“聽說喜爺有大買賣賞賜啊,兄弟我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
陳喜盛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放在平時別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他早廢了對方了,但也正是因為他摸不清高杰義的底,高杰義越是這么有底氣,他就越是心中沒底。
陳喜盛皮笑肉不笑道:“喲,這位小兄弟說笑了,我就一閑散人,哪里來的能耐賞賜別人買賣。”
高杰義抬了抬下巴,問道:“那這位又是怎么回事啊?”
陳喜盛扭頭看了被踩在地上的郭志明一眼,說道:“哦,這人啊,嗨,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的一個小子,過來就要打我,嘿,結果自個兒沒站穩,還摔在地上了,這不,我底下一兄弟在給他踩踩背呢,省的他老站不穩。”
高杰義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道:“踩舒坦了嗎?舒坦了就趕緊放人吧。”
陳喜盛笑呵呵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高杰義淡淡道:“王八茶館說書人,高杰義。”
陳喜盛微微頷首:“原來是高兄弟啊,我與小高兄弟一見如故,而且我平生最尊敬讀書人了,兄弟這個面子我是一定要給的。”
高杰義不置可否,那些嘴上叫兄弟叫得最響的人,往往是捅刀最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