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清晨,太學,蘇白乘著馬車到來,剛進入太學,便遇到準備去講課的季歸老先生。
“季先生。”
蘇白邁步上前,扶著前者,神色恭敬道,“我陪您一起去講堂。”
季歸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道,“今日沒有去司經局嗎?”
“司經局有兩位贊善大夫主持,不需要我每日都去,而且,我畢竟是太學的助理先生,不能一直不現身。”蘇白輕聲道。
“也是。”
季歸笑道,“做官和做學問,還是要平衡好。”
“先生教訓的是。”
蘇白虛心領受,神態越發恭敬。
兩人說話間,來到國學課堂上,講堂內,前來上課的太學學子已經齊至,等待季老先生前來授課。
講堂內,眾位太學生看來季老先生身邊的少年,面露驚訝之色。
蘇先生?
蘇先生不是受封太子先馬了嗎,怎么又回了太學?
眾人注視的目光中,蘇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
“蘇白。”
講堂前,季歸看著眾位太學子后方的少年,開口道,“上一次課堂之上,我留給你的任務還記得嗎?”
“記得。”
蘇白起身,開口道,“背誦《中庸》全文,這些日子一直忙于他事,沒有前來上季先生的國學課,先生交于的任務也因此耽擱了很久,蘇白在此給先生道歉。”
說完,蘇白躬身行了一禮,態度很是謙卑。
季歸頷首,微笑道,“今日你來了,那便背誦吧。”
“是,季先生。”
蘇白應了一句,站直身體,開始背誦。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
中庸三十三篇,全都是圣人為人之道,每一篇的篇幅雖然不長,但是,三十三篇加在一起,將近四千字的古文,十分難記。
蘇白在背誦之時,刻意加快了速度,卻還是背了將近兩刻鐘,課堂中,一位位太學子逐字逐句地對著手中的經卷,神色越發震驚。
近四千字的中庸之道,沒有一次停頓,沒有一個錯字,一直到蘇白背誦結束,眾位太學生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講堂前,季歸欣慰地點了點頭,道,“下次,背誦全篇的《論語》。”
“是。”
蘇白平靜地應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由蘇白開頭后,這一堂國學課變得的安靜異常,每一位太學生神情都很專注,震撼之后,不由自由地收斂心神,認真聽課。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沒有人愿意不如別人,太學的太學生,全都是陳國的天之驕子,更不愿意落后于人。
將近兩個時辰的國學課,由清晨一直至正午,季歸雖然年事已高,卻還是堅持上完了整堂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