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蒔花苑中,很多人都知道,公子方才是她們真正的主人,但是,真正見過公子,知曉公子身份的人卻寥寥無幾。
她算是幸運的,被苑主選中,為公子做事,知曉了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人。
可惜,她不能像秦憐兒和苑主這般,隨時能見到公子。
不過,能為公子效力,她已是心滿意足。
“早些休息。”
蘇白看到牡丹的目光,平靜說了一句,旋即邁步離去。
黑夜下,牡丹看著蘇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內,心中輕輕一嘆。
公子,當真比她們想象中還要出色。
在這洛陽中,多少的權貴子弟,都及不上公子一分一毫。
這并非她們盲目,而是所有人都認同的事情。
公子進入洛陽不到一年,便已要登堂入仕,真正踏入陳國權利的中心。
這是任何權貴子弟都難以辦到的事情。
才情,公子稱得上當世無雙。
月色下,蘇白沿著尹水河前行,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
牡丹的目光,他并不陌生,小鯉魚有,憐兒也有。
只是,他不能回應。
他是她的主子,也只能是她的主子。
月嬋手中訓練了很多像牡丹這樣的女子,灌輸的思想便是效忠于他,和朝堂中那些權貴訓練死士沒有任何不同。
雖然,月嬋在訓練這些女子前,給了她們選擇的機會,但是,他也承認,這些女子很難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
因為,她們的思想已經發生了改變。
欲成大事者,必有犧牲,他也不例外,他從來不標榜自己是什么好人,因為,他根本不是。
若有一日,必須要犧牲這些人,方才能夠成事,或許,他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
夜色下,寒風吹過,即便已經入夜,也顯得如此之冷。
胸口沉悶感傳來,蘇白掩嘴咳嗽了幾聲,身子感覺到無比寒冷。
伊水兩岸,燈火通明,蘇白站在河前,看著城中風景,卻是找不到一絲歸宿感。
十二年前,那一場大火將天都燒紅了,柱國府血流成河,給人的感覺,比現在還要冷。
當年,若不是老許,連他都沒命了,更不可能有機會再回來。
不過,既然上天讓他活了下來,他便將當年的事情徹底揭開,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咳!咳!咳!”
伊水河前,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如此刺耳。
蘇白臉上,一陣病態的潮紅涌現,也不知是從修煉巫族禁術以來,還是由于受傷的原因,蘇白身上的寒毒累積的越來越快,即便火丹,也無法壓制太久。
蒔花苑二樓,月仙子透過窗子,目光遠望,看著遠方伊水河前的公子,神色微黯。
她的命是公子救的,但是,公子變成這樣,她卻絲毫無能為力。
“苑主。”
房間外,牡丹走回,恭敬行禮道。
“盡快將公子交給你的功法練會,莫要耽擱了公子的事。”
月仙子收回目光,淡淡道。
“是!”
牡丹應道。
“你今年多大?”
月仙子問道。
“十九。”
牡丹回答道。
“三年。”
月仙子平靜道,“三年內,你好好替公子辦事,三年后,我還你自由,屆時,你要做什么,想去哪里,我不再過問。”
牡丹聞言,神色一震,片刻后,回過神來,再度恭敬一禮。
“多謝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