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北鎮撫司,左千戶所內。
薛易命許文、劉禹等人在校場上操練新納入麾下的七十六名手下,他自己端坐在茶室內,悠然地品著香茗。
在他對面,還坐著一位身著青衫,面色滄桑卻眸光犀利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不是旁人,正視薛易在東廠大牢中發現的那位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辛振海。
兩人各自品茗,卻皆不言語,最終還是薛易壓不住好奇心,放下茶盞開口問道:“辛兄,以你這等實力,卻如何會被東廠那些番子擒拿?”
“擒拿?”辛振海聽到這個詞匯不由露出一抹笑意,隨即搖了搖頭,“大人卻是想錯了,我不是被誰擒拿入獄,而是自行潛入其中。至于我的目的,其實和大人你一樣,想找機會放出那些蒙冤入獄的可憐人。然后借機擾亂東廠,希望能夠令得這渾濁的天下得以澄清些許……不過卻沒有想到,大人你竟先我一步動手了。”
他這番話說得十分自然,不像是說謊,但薛易卻不敢全然相信。
不過,根據系統偵測的結果,這個辛振海身上不僅沒有半點罪孽,而且隱隱還有功德纏繞,所以此人應該不是壞人。
所以無論對方的話是否可信,都至少是可以考慮結交,乃至收為己用的存在。
“原來如此。”薛易聞言面露激賞之色,舉起手中茶盞,“辛兄真乃義士,薛某便在此以茶代酒,敬辛兄一杯!”
言罷,他便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辛振海微微一笑,擺手道:“說起來還是薛大人你替我做了我想做的事,這一杯合該是辛某敬大人才是!”
言罷,也抬手將杯中茶水飲盡。
薛易推斷,這位辛振海應該就是像原劇中趙懷安一樣,心懷天下的俠義之士。
像這樣的人物,絕不是威逼利誘能夠收攏的,卻是要曉以大義,方有一線可能。
于是他面露慚愧之色,喟嘆道:“唉,當今天子為奸佞蒙蔽,以致朝綱混亂,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我既食君之祿,理當擔君之憂,奈何勢孤力淺,卻是獨木難支。為今之計,也只能略盡綿薄之力,勉力聚攏天下豪杰,以圖匡扶社稷,上報君恩,下安黎庶。”
辛振海原本雖然沒有表現出對薛易的厭惡,但言辭之間卻難免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疏離之感,但聽到對方這番言論之后,他臉上神色卻是猛然一怔。
顯然,薛易這番慷慨陳詞,多少讓他心中有所觸動。
但是,辛振海已是不惑之齡,斷不是那種三兩句豪言壯語就能鼓動得熱血上涌的年紀了,對于薛易這些話的真實性,他心中卻還是有一定保留。
事實上,若不是親眼目睹了薛易放走上百位蒙冤入獄的百姓,甚至還親自向那些人賠罪的場景,他甚至連一個字也不會相信對方。
因為身為江湖人士,這些年來他辛振海見多了假仁假義的狗官,對于朝廷官員,他并沒有多少好感,甚至反而還感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