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嘆口氣,決定不寫修行法了,改為口耳相傳吧。
再過一會兒,方耋開始帶人來來回回地往東廂搬兵甲。李伯辰坐在椅上看他們勞動,雙目微閉,趁機打個小盹。
到晌午的時候,方耋敲門走進來,一邊拿帕子擦臉一邊道:“將軍,都搬完了。我剛才去問孟娘子,孟娘子很痛快,獻出兩間房。我看那兩間都不小,就在咱們坡下面,住上三四十個也不擠——我叫他們都去打掃打掃了。”
李伯辰站起身抻了抻胳膊,不覺得困了,便道:“方兄,坐。他們還說什么沒有?”
方耋笑道:“統共十幾個人,一兩個時辰,我聊了個遍。我覺得都不錯,就是有點不服管教。將軍,得找機會殺殺他們的威風。”
殺威風這種事,隋軍之中也有,但李伯辰不打算用。從前在北原的時候他就有不少自己的想法,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小一支部隊,倘若將一切習氣都照搬,實在對不起自己。
便道:“這倒用不著。過了今夜,他們的威風自然就沒了。方耋,有人吃了行軍丹么?”
方耋道:“我看著他們一人吃了一個的,我也吃了一個。將軍,這是什么東西?我以為不頂飽,可這時候全身都暖了。”
李伯辰一笑,道:“吃就是了,別貪多,一次一丸。過晌午你去瞧瞧打掃得怎么樣,把鋪位給他們分了。你再看看,有沒有臉色潮紅呼吸不暢的——這種就是貪吃多了的,記下來。”
方耋愣了愣,又笑了,道:“哈哈,將軍,你也有這種小心思。”
李伯辰笑道:“也不能因這件事就評判一個人,只是做到心里有數罷了。我也不求他們別的,只希望能做到令行禁止。有人多吃了,你也不必責罰——夠他們自己難受一下午了,往后自然長記性。”
方耋道:“得令。”
李伯辰又道:“你說孟娘子獻出兩間房?”
方耋道:“你的話我都說了,但孟娘子說將軍練兵是為了守護鄉里,不肯去找常秋梧,我實在沒辦法。”
李伯辰想了想,道:“那就算了吧。”
其實他的確想叫孟娘子去常秋梧那兒支錢,因為此乃公務。可她既然有心如此,也實在不好多說,不然就顯得生疏了。如今情勢微妙,還是往后再做補償。
方耋又道:“咱們晚上去襲營的話,將軍,你不給他們說說怎么個襲法么?我看這些人比璋城府的府軍還不如,要真上戰場,大概全得死了,那就不好辦了。”
李伯辰道:“不必。到時候自有安排。方耋,你去瞧瞧他們吧。”
方耋只得站起身,道:“得令。”
他走出門去,但李伯辰又道:“哎,方耋,你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么?”
方耋站下道:“知道啊。”
李伯辰道:“那好,沒事了。”
待方耋出了門,他另取出一張紙,記下了“鷸蚌相爭”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