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山這才看他,冷笑一聲,道:“區區匪兵何足掛齒——你是什么人?”
李伯辰抱拳一禮,道:“在下從前也曾從軍,如今和奉至兄一起做事。將軍說得是,匪軍就是匪軍——之前那匪首出言狂妄,我還以為會和將軍你戰個難解難分,沒料到一招就敗了。哈,我還對奉至兄說,至少能撐個三招呢。”
魏宗山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猶疑片刻,才道:“哼,三招?今夜在這戰陣上,能在我手下走過三招的,怕是沒有。”
這人可真上道。
李伯辰立時道:“將軍這話未免自大了吧?我看那匪首似乎是養氣、龍虎。區區在下恰好也是養氣境,卻覺得本領要比他高些。自覺勝不過將軍,但三招還是沒問題的。”
魏宗山冷冷一笑:“憑你?你所修術法自然和那匪首不同,但到底……”
他說到此處,閉口不言。
李伯辰登時明白,這人是曉得自己的身份的。常休明知他在營中,還叫自己來奪車,大概是借此人之手給自己一個教訓,好往后聽話一些。
可自己這身份至關重要,常休若無十足把握,不至于如此行險,想必之前兩人已接洽過了。難不成是這魏宗山自知在隋軍中出頭無望,打算又做叛將了么?
那看他如今這做派,搞不好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若往后跟了李生儀,那沒什么大不了。要是跟了“自己”——反正是和常休做事的,也不大忌憚自己這養氣境的君侯吧。
嘿,這些人,都當我是軟柿子。
李伯辰便道:“魏將軍,那咱們就來過過手——我能接得下你三招,今夜這車我就帶走。我要接不下,由你將我綁了,送去治罪如何?”
常秋梧大駭,低聲道:“君侯!”
魏宗山也愣了愣,似乎一時間不曉得該說什么。李伯辰暗道,嘿,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們個個都要給我點顏色看,那我可就不要命了——未必常休真敢叫我被綁了?未必你魏宗山真敢將我綁了?
——或許也有可能。但自己做這個什么君侯,已是頭痛于人情往來,很不自在的了。要還得總受個什么駕馭制衡之類的鳥氣,那還做什么?不如躲起來自己修行,找高天子行荊軻獻圖之事!
魏宗山又遲疑片刻,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一笑,道:“這么說你在向我叫陣?也好,我就瞧瞧你這養氣境有何種手段,能如此狂妄。”
他說了這話,翻身跳下馬來走到陣前,將大戟一橫,道:“我也不欺你的短處——你腰間只有一口刀,說說看,是比短兵還是比長兵?”
常秋梧聽了他這話,忙道:“君侯你萬萬不可!此事有我們的錯處你不可意氣用事!”
李伯辰一笑,道:“奉至,人要沒了意氣二字,豈不成了行尸走肉、木僵傀儡?”
言罷跳下車,使左手將魔刀抽出,也往前走了十幾步,道:“戰場上哪有那么多規矩,自然是有什么就用什么,魏將軍出招便是。”
魏宗山看了看他的刀,笑道:“左手刀?有點意思。”
又喝道:“好,先接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