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耋嘿嘿笑起來,李伯辰便道:“叫他們一人守一個時辰,守完了就回去睡吧。”
方耋便一抱拳,道:“好。你也早點睡。”
走出幾步,又道:“將軍,我今晚知道什么叫殺伐果斷了。”
待方耋出了門,李伯辰又記下個“一箭雙雕”,便走到東屋躺在床上。他此時一點睡意都沒有,正好細細思量今日之事。
不知道朱厚到底死了沒有。他自己是傾向于沒有——當初小蠻為自己著想,去刺殺朱厚,說明她的境界至少不在朱厚之下。這么一來,少說也是養氣境了。可兩人耳廝鬢摩那么多天,自己一點都沒覺察,只怕她境界要更高些。
這樣的身手行刺殺之事,斷不會叫朱厚活著走出去,朱厚當時該斃命了,但后來又活了,也是如今日一般吧?搞不好過幾天,他又活蹦亂跳了。
這些該是他身上那山君的功勞。至于那山君……璋山君就說過,早不樂意被困在那“方寸之地”了。可畏懼幽冥雷刑,才不得不被束縛在那里。
此地山君或許也有同樣的心思,或者是漸漸覺察到什么,或者干脆也是將心一橫,讓了氣運,卻發覺未死!
自己要是山君,只怕會無比暢快,想要往后好生體驗繁華世界。但從前已是靈神,不會甘愿做個凡人。那湊巧遇著了朱厚,便打算奪他的舍吧?
當初璋山君奪了蛟女的舍,那蛟女就有了山君神智,但朱厚為何不同?是不是因為九三之前報的,他殺孽太重,牽扯到了太多氣運,反而保了他的靈智?
那這山君也太倒霉了。鬧不好如今的朱厚與自己有些類似。只不過沒繼承山君的記憶,倒是融合了些性情、本能,因而才找著那秘境。
他又去想那一界的事。
北辰為何而死,他之前倒有個推斷。一則,或許帝君、魔君早就在天上開戰了,北辰大概是被魔部眾所殺。但北辰座下,還有元君、真君的。他從前想,或許北辰既死,那些元君和真君也轉投另外幾位帝君了吧?
可今日與魏宗山一戰,無意中發現那一界里竟還有神位,是不是說從前的元君、真君也都在那一界的?
他們也都死了?
這要是魔神所為,豈非另外五位帝君也要損失慘重?難道就是因此,才賜了天啟,叫五國攻伐李國,好奪取香火信眾么?
但李伯辰總覺得事情或許沒這么簡單。因為那鬼族司祭畢亥曾說過,六帝君、三魔君從前就是鬼族九圣。他說的要是真的,之后是因為什么才分了兩派,還結下如此攻伐數千年的仇怨?
他嘆了口氣,心道,隋無咎就要來了。魏宗山是靈照境,隋無咎可是洞玄境。如今已找到秘境、手里又有了兵,這十幾天暫且沒什么煩惱,該試著晉入龍虎了。
要是能將一個魔君化身給留下來,或多或少總能得著些訊息吧。
他如此又想了些修行之事,才覺睡意漸濃,終于合了眼。待再醒來時,已是早上,覺著院中似乎有些吵。他迷瞪一會兒,聽著有人在罵:“如此行徑也配叫英雄?我只知道戰死沙場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