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不通。所以我今夜才來把曹文想做的事情告訴你——李兄,對我而言你可比什么李生儀有價值多了。”
李伯辰想了想,道:“那要以后,我又找著了別的,還要送你?這就是你不對了。那天晚上你對我說要幫你找東西,卻沒說那東西究竟是何物。如今我得了這刀、這盔,覺得對我大有幫助,也想要湊成一套的。”
應慨皺起眉,似乎有些意外:“我可一直覺得你是個大丈夫,一言九鼎的!”
李伯辰微微一笑:“你這話也不錯。要么,這樣吧。要是我找著第三件,可以暫時借給你。要你真憑借那東西成了靈主,就再還給我,如何?”
應慨正要開口,李伯辰又道:“但你也得給我交個底。你們這隱元會,究竟想做什么?攪動風云大勢?為那位純元爭得香火信徒?”
應慨將他看了看,道:“李兄這么感興趣,不如也入會吧。”
李伯辰笑道:“我得好好想一想。要你會中人都像你一樣知道這些純元之類的事情,只怕我要不得安生。你想,人道我有北辰氣運在身,你們卻覺得北辰已死。縱使我想叫你們助我圖謀天下,卻也得想想得了天下之后,你們會不會反客為主。”
應慨道:“這倒不必擔心。純元這事,自然是只有我……”
他說到此處忽然收聲,盯住李伯辰。
過得片刻又抬手在眼上一抹,沉聲道:“嚯,李兄你的雄兵看起來大有長進了。怎么,今夜想把我留在這兒?那可就不是你了。”
李伯辰按住刀柄,并不言語。
應慨肅然與他對視一會兒,忽然笑道:“我說,你不會要來真的吧?”
李伯辰輕出一口氣,慢慢將刀抽了出來。
應慨臉色一變,立時道:“我對你可絕無惡意,反倒覺得你是最適合與我們合作的了。你擔心北辰這事?我說了又會有誰信?反正你已經是靈主,難道還在乎什么北辰氣運么?”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手卻在袖中動個不停。李伯辰向前踏了一步,應慨立時將袖中符紙一搓,整個人騰的一聲化作一陣青煙,直往墻頭飛去。
李伯辰正欲縱身而上,卻忽然聽得寨墻北邊傳來三聲號角。他心中一凜——秦樂使人布下這號,明令只有在覺察外敵時才能吹響。要只響一聲,或許有新兵誤操作的可能,可如今響了三聲,該絕無差錯了。
北邊有人來了,該是隋無咎的先鋒!
可他此時心里倒是沒來由地一陣松快——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應慨“留下來”。既然趕在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或許意味著“不該留”吧。
他便將刀還鞘,飛奔去北邊寨墻。墻邊已聚了一些兵,方耋正在整隊。見李伯辰來了,沉聲道:“君侯,北邊山口邊來了一支人馬,說不好多少人。”
李伯辰應了一聲,正要登上城頭,方耋卻又道:“是外面的斥候回來報的信,說,在軍中看到一面白底藍水大纛。”
李伯辰一愣:“沒看錯?”
“該是沒錯。”
他忍不住握了握刀柄。白底藍水紋大纛,那是隋無咎的公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