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剎那間,亞戈便感覺自己仿佛沉入了某個朦朧混亂的詭異之地。
仿佛一切都在這里混合雜糅,又仿佛這里才是一切的源泉。
轉瞬間,在那晦暗幽深,一切混同的漩渦中,一股異質的、有著火焰形狀的事物,猛地撕裂開來。
這仿佛遙遠彼端又仿佛近在咫尺的虛無之中,那團仿佛火焰,仿佛漩渦般旋轉的事物中,出現了眼球狀的事物。
那股強烈的注視感,就是源自這里。
也幾乎是與此同時,他感覺了一股奇異的異質感,與那火焰漩渦中的事物,與那巨眼類似的奇異感觸從身體中冒出。
不過,也就是這火焰巨眼在亞戈視野中出現的剎那,他又聽到了一聲嘶鳴。
凄厲嘶啞的、仿佛鴉鳴仿佛人聲,又像是混雜了無數聲線的悠長音聲驟然響起。
隨即,亞戈赫然感覺到那股從身體內涌現的異質感消失,但是,也是同時,他自己的力量,也在那音聲響起的剎那沉默了下去。
是死靈途徑的力量。
是“沉默者”的能力。
不,更上一層,要遠超他認知中的沉默者或者入殮師的力量。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間陷入了沉眠,就連他以絲線緊緊纏握的失落之書,那疑似盛宴女皇口中“守秘人之書”的事物,其中的力量,也被直接壓制了下去。
盡管失落之書的力量沒有完全消失,但是,亞戈能夠感覺到,想要發動它的力量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屬于他自己的力量中,只有死靈途徑的力量沒有被完全壓制。
但是,也處于一種強烈的異常感中,仿佛....仿佛.....
要被那沉寂之音同化。
自己的力量,仿佛就要和那沉寂之音融合在一起。
不是就要,而是已經。
短短的瞬間,亞戈已經感覺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但也是這個時候,亞戈又察覺到了一件事——
準確地說,是因為那道聲音。
承載他意志,承載它認知的冥想牌,與這股聲音,產生了強烈的沖突感、對抗感。
這是失落之書都沒有出現的感覺。
亞戈并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意志認知和冥想牌已經糅合在一起,自己能夠體會到冥想牌的各種變化,而失落之書的變化細節自己體會不到,還是因為冥想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在這股沖突感浮現之時,亞戈發現,那一條條概率之線,也在這股彌漫的沉寂之音的回響中,被壓制沉默。
有機會!
沒有猶疑,盡管面臨著那沉寂之音的源頭這種明顯擁有龐大威脅的力量,不過,亞戈也很明確地知道一點。
感覺到冥想牌那幾乎是完全被壓制的情況,察覺到異骸之書被完全壓制無法動作的狀況,他能夠意識到那沉寂之音的強大——
這是亞戈沒有反抗余地的強大力量。
在這種狀況下,他更不會選擇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