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原本在湖邊的一些尸體突然又“醒”了過來,那些人見到那人后趕緊匍匐在他的腳下,親吻他的靴子。
“哈哈哈”
那人一陣大笑,接著便赤身露體投入到了湖中。
周圍的人沒有有樣學樣,而是緊緊在湖邊護衛著,原來這些人身上都沒有箭只和木棒,身上有這些的自然是真死了。
再仔細一看,那些死去的人身上多包裹著羊皮,而剛才這些竄起來的人卻多是鹿皮,眼見得并不是一伙的。
葉雷,北山野人部落的大汗,他從十五歲起家,到今年二十歲時已經幾乎統一了溫多河流域的苔原地帶,剛剛在湖邊與西邊的巴爾古津部落的布里亞特蒙古人干了一仗,這一仗葉雷僥幸獲勝了,殺死殺傷兩百多人,不過自己的部族也死傷了一百余人,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饒是如此,正在湖里游動的葉雷也覺得很值,經此一戰,巴爾古津河流域的布里亞特人是不會再覬覦苔原之地了,整個溫多河包圍著的苔原地都是他葉雷大汗的了。
五年征戰,葉雷經過征服、勸降,手底下已經有了兩千多戶,可出動精壯兩千人,可不是區區巴爾古津人可以比擬的——雖然巴爾古津人的人數比他們還多,不過到了苔原地帶便是北山野人的天下。
“北山野人?”
在湖里游動著的葉雷仔細琢磨著這個南邊草原上使馬的索倫部落對他們的蔑稱,心中卻一點也沒有氣惱。
想當初,他們也是草原上或林中的一份子,幾場大戰過后被趕到了荒涼的苔原,靠著捕貂,用貂皮與南邊的索倫人交換食鹽、鐵器等物勉強生存。
“我一定會殺回去的!”
浮在水面的葉雷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隨即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在湖面留下一串泡泡。
就在離葉雷的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也有一人正在打量著湖邊的動靜。
那人戴著尖頂的羊皮帽子,羊皮袍子、牛皮靴子,不過臉上、身上都是血跡斑斑,原本右眼簾下面有一條長約三寸的疤痕,如今左眼簾下面又加了一條,加上左側臉頰的傷痕,整個面部顯得觸目驚心。
那人左腿估計也受了傷,手里用一把長刀杵著,當他看到遠處湖邊那白花花的身影時心里突然有了再次殺出去打一仗的沖動,恨不得那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烤著吃。
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在這由于溫多河大小支流的浸潤造成沼澤遍地的苔原地帶,就算他有騎兵也無濟于事,只能下馬與北山野人部落硬拼,結果這一仗拼下來自己最精銳的兩百多人全部留在了湖邊。
他巴爾古津部落雖然號稱有兩千多帳,不過也是由七八個部落匯聚而成,這兩百多人都是他巴爾虎部落的精華,可惜一戰便交待在這里,怎能不使他睚眥欲裂、肝腸寸斷?
巴爾虎,也是巴爾虎部落酋長的名字,還是布里亞特人的圣地、巴爾古津流域八個部落的共主,今年三十歲,今天上午,他帶著三百騎闖入了溫多苔原,原本想找葉雷打一仗,他并沒有將野人部落趕盡殺絕的意思,只是打算獲勝之后讓野人部落向他供貂就行了。
紫貂,是漠北最值錢的東西,可以到南邊喀爾喀蒙古人的地盤同漢商換取大量的物資。
可惜一戰之下他巴爾虎可算了解了葉雷精銳的厲害,特別是他手下那十幾個手持長刀的人,幾乎個個都是殺神,自己這邊雖然也有些彎刀,不過與他們比較起來就不夠看了。
“這些野人部落哪里來的長刀?”
巴爾虎憂心忡忡,若是野人部落掌握了冶煉之技那就麻煩了。
這邊巴爾虎神色憂慮,湖中的葉雷卻是心情愉悅。
“得加緊捕貂,在冬日來臨之前再去南邊與那尼堪交換長刀、鐵鍋,可恨的是尼堪這廝竟然要十張上好的紫貂皮才能換一口長刀,等哪日老子壯大了便南下滅了那烏扎部,讓尼堪作為鍛奴專門為我打造長刀”
像北山野人與布里亞特蒙古人之間這樣的戰斗在林中層出不窮,不僅如此,北山野人之間、布里亞特蒙古人之間,野人與更北邊的雅庫特人之間都時時刻刻在提防對方。
林中百姓的姓氏也經常在變化,能保存百年的姓氏很稀少,姓氏沒了,便意味著一個部落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