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加速趕到布拉姆部所在的地方,尼堪沖進了薩哈連的希愣柱,希愣柱的角落里有一處地鋪,上面躺著一人,面容白皙、柔美,正是哈爾額敦!
尼堪見哈爾額敦雙目緊閉,面色也憔悴不已,心里也很緊張,伸出手準備摸她的額頭。
“慢著!”
只見希愣柱里瞬間亮了起來,東側的門簾打開了,走進來兩人。
一人自然是薩哈連,另一人卻是他的弟弟,布拉姆部落的薩滿噶里。噶里也是黑皮膚,個子比薩哈連矮一些,面上卻帶著笑容(噶里在索倫語里是八面玲瓏的意思)。
索倫人雖然原始,卻也知曉疾病可以通過接觸傳染,不過并不知曉還可以通過空氣傳染,故此薩哈連制止了尼堪的行動。
尼堪卻不以為意,繼續用手摸了摸哈爾額敦的額頭,這一舉動倒是令薩哈連非常感動,摸過之后果然是發燒,趕緊問道:“多久了,一直這么熱嗎?”
薩哈連說道:“包括今日在內,總共五日了,中間有一次熱的不得了,我怕出事趕緊去找你,其它幾日沒有這么熱,沒想到今日又大熱了……”
尼堪善醫之名在索倫諸部還是有些名頭的,這也令各部的薩滿非常不滿。
尼堪猛地站了起來,也不管長幼尊卑,直接對薩哈連、噶里兩人說道:“有棉布嗎?族里金銀花還有嗎?”
等薩哈連找來一塊棉布,尼堪用冷水打濕了敷在哈爾額敦的額頭,接著又問道:“金銀花呢?”
金銀花在尼布楚一帶也有生長,也是索倫人向漢人換取食鹽、布匹、鐵器的重要物資之一,故此尼堪有此一問。
薩哈連說道:“我家里是沒了,不過保不準其他人家里還有”
“那趕緊去呀!”
等薩哈連、噶里兩人走遠了,尼堪將棉布從哈爾額敦頭上取下來,又在冷水里泡了泡,稍微擰干后又敷在她的額頭。
小半個時辰過后,等薩哈連二人捧著一蓬干金銀花回來了,哈爾額敦的熱燒狀況好了許多。
“用金銀花煮水”
忙了半日,服侍哈爾額敦服下金銀花水之后,興許是蒼天有眼,她的燒竟然慢慢消退了,薩哈連趕緊向長生天禱告,噶里的神色則有些復雜。
兩日后,哈爾額敦的病完全好了,在草原上抑或叢林里就是這樣,一場普通的感冒發燒就會帶走一個人的性命,對于高熱,牧民除了向薩滿求助以外,完全是無計可施。
見到是尼堪救了自己,哈爾額敦喜出望外,緊緊挽著尼堪的胳膊不放手,一想到家里的布耶楚克,尼堪取了皮子之后趕緊走了。
蒙古人收取皮子還是按照百年前各部的人數來定的,實際上各部的人數與百年前相比已經增長了許多,比如布拉姆部如今有一百多戶,每年卻只收取五十張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