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黃海海面上,依舊是北風的天下,在冬春之交還更加迅烈。
黃海海面,利用依舊強勁的從北面吹過來的側風由東向西航行著一支艦隊,一艘通體暗紅、身材頎長、白帆簇簇的漂亮船只打頭,一路劈波斬浪,與后面的大隊保持著約莫五里的距離。
雨燕號!
這還是雨燕號沒有懸掛側帆時的速度,若是懸掛了側帆,按照正常的速度,其速度是后面八艘大船的兩倍,就不是五里距離這么近了。
在大夏帝國濟州島“學習”了一年的宋國輔成了這艘雨燕號的艦長,他卓立于船頭,不顧強勁的側風以及隨時飛濺上來的海水,享受著這罕見的速度。
四月份,遼東海域已經不算太冷了,一件白棉布內衣加一件中長的呢絨衣就夠了,加上一頂同樣是呢絨制成、與后世國內警察那樣的大檐帽,帽徽則是銅制的左飛龍、右猛虎、中火槍樣式。
下身穿著一條厚棉布制成的棉褲,棉褲套在一雙鹿皮制成的皮靴里。
大衣中間系著一根牛皮銅扣腰帶,腰帶的左側掛著一只燧發短銃,右側則是一把長約三尺、重約一斤半的單手橫刀。
這便是大夏**官的標配了。
若是尋常軍士,頭頂的帽子沒有帽檐,腰間沒有燧發短銃,小腿上綁著綁腿,穿著布鞋。
三十五歲的宋國輔看著自己,想起以前在東江鎮作為水師把總以及在清國作為水師梅勒額真的裝扮,雖然已經在船上練了大半年,不過依舊有些恍惚。
他現在有一個習慣動作。
那就是不斷用手去摸發梢。
就在今年,帝國樞密院下令,“凡是軍士,無論職位高低,一律剃成短發,違者重罰!”
這個命令對于林中、草原出身之人來說沒有半點難度,不過對于漢人就有些勉為其難了。
“剃了發那不就是和尚了嗎?”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隨意去之?”
不過在樞密院的強令下,大多數人還是按照規矩剃掉了頭發,極少數頑固者只能退出營伍了。
對于退出營伍之人,以往的職位、爵位、功績一律作廢,家屬享受的種種優惠也將取消,饒是如此,依舊有一些人退了出去。
剃了發留在軍中的人便有了這么一個習慣,摸后腦勺的發梢。
去年,在瀛洲建造的“第二艦隊”已經全部補充完畢了,在十月初利用冥海(白令海)上的東北風返程的船只中就有它們的身影,話說得到將這支艦隊全部調回本土時,瀛洲的最高長官牧仁很是郁悶了一陣子。
“繼續建造第三艦隊”
于是,在得到尼堪的這個命令后,牧仁的積極性也并不高,因為尼堪的命令里并沒有說清這新建的第三艦隊到底歸屬哪里。
遠東海面有了兩支新式艦隊后,帝國的轉圜余地便大大增強了。
如今這遠東海面,唯一能對帝國的艦隊造成威脅的只有幾家,福建的鄭芝龍算一個,荷蘭人算一個,西班牙人也算一個,鄭芝龍、西班牙人與帝國都有仇,雖然都有“和平協議”,不過在這“協議就是用來撕毀的”的時代,也不得不防。
但綜合來看,西班牙人在上次馬尼拉海戰損失慘重,不僅損失了好幾艘大船,還損失了甲米地的全部船工,想要恢復談何容易,何況,如今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在臺灣的基地,與荷蘭人正處于敵對的狀態,不可能再沾惹上大夏帝國這么一個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