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黃蜚還是沈志祥,與瀚海軍都有幾分機緣,如今夏清兩國尚未分出勝負,彼等作為軍中“老人”,自然不會出來討沒趣,不過作為文官之首的楊文岳無論如何是要出面的。
不過,楊文岳雖然躲過了“中原大戰”的絞殺,在登州的日子卻并不好過,楊國柱、黃蜚雖然都是明國的忠臣,不過在中原大戰后也是頗有些躊躇的,這其中的意味便不足為外人道了。
何況,貴為登萊總兵的楊國柱麾下只有三千步軍,想要與瀚海軍為敵目前還做不到。
更為關鍵的是,朝廷并沒有下令楊文岳“收復”芝罘島——皇帝的意思也很明白,可以利用鄭芝龍的實力去遼東抑或濟州島插一杠子,不過在自己國境風雨飄搖的情況下,無論如何是不能將戰火再燒到山東的。
“咳咳”,楊文岳輕咳一聲,作為朝中大臣,歷史上的保定總督,參與到中原大戰的他豈能不知國家形勢的,若不是實力有限,他早就想收復芝罘島了,不過如今大夏國強橫,若是將他惹惱了大明豈不是雪上加霜?
“此地只是暫時租借給夏國使用,雙方已有商議,等中原流賊肅清之后即可歸還”
“那能否讓黃蜚的水師協助末將攻打旅順?”
楊文岳面色一凜,讓鄭芝龍與大夏國交惡雖然對于國家來說頗有些落了下乘,不過為國家長治久安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何況皇帝還給他下了密旨,讓他切不可將這事情透露出去。
可如果作為登萊巡撫,對于鄭森攻打旅順沒有半點表示也說不過去。
“也罷,大木啊,你也知道,原本的東江鎮水師在孔有德那狗賊叛亂之后便蕩然無存了,黃蜚手底下這些船只多半是從其他地方調撥過來的,水兵也多為新募,這戰力也堪憂,你若是瞧得上的話,本官倒是可以給黃蜚說說”
“……”
次日,在增加了黃蜚的二十艘沙船后,鄭森的船隊再次出發了。
從登州出發,到旅順灣只有兩百余里,如今又是南風季節,晝夜不停歇航行的話,一日即到。
水門上,楊文岳、楊國柱、黃蜚看著遠去的船隊,神色都很復雜,各有心思,不一而足。
最后還是黃蜚忍不住說了一句。
“火中取栗啊,火中取栗啊”
楊文岳面色陰沉,并沒有接黃蜚的話茬,楊國柱卻是有些疑惑不解。
“文麓,為何如此說?”
文麓是黃蜚的字,他看了看面色陰沉的楊文岳,自己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不過最后他還是說出來了:“大夏國雖然不義,不過彼等三番幾次協助我等,先是在皮島,接著在旅順灣,若不是有他們,東江鎮可能在更早的時間就覆亡了”
“何況,上次建奴入侵時,彼等首領尼堪親領五千兵馬前來天津支援,最后差一點全軍覆沒,彼等,不可謂不忠義,而我大明呢,除了一紙詔書外并沒有任何實惠與他,何況,彼等本來就是漠北蠻夷之輩,統一諸部后建立國家也說得過去,不說別的,自從這大夏國建立后,我大明的邊境倒是安寧了許多……”
“夠了!”,黃蜚還準備滔滔不絕往下說,楊文岳卻斷喝一聲,接著背著手黑著臉大踏步下樓去了,留下黃蜚、楊國柱兩人惴惴不安地呆立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