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是初秋的上午,代縣的初秋已經有些涼意了,王松帶著孫傳庫以及原本堡子里一些總旗、小旗等“頭面人物”巴巴地在堡子門口等著。
其實按照王松以前的心思,“自己與孫傳庫兩人都與那大夏國皇帝有莫大的淵源,區區一個鄉官,進到堡子后還要巴結我等,根本不需要出堡子迎候”
不過前不久他接到了他堂兄王樸的一封信,信里特別提到,“大夏國的規制與以往所有朝代都不同,要完全配合彼等,切記切記”
連王樸都這么說了,王松自然不敢怠慢,趕緊連夜與孫傳庫等人商議之后,第二日一早就在門口等著。
不多時,王松的家丁飛馬過來報訊了。
“百戶,來了,最多半刻時間”
王松趕緊站了起來,讓下人將身后的凳子搬走。
沒過一會兒,從東頭連接縣城那處灰塵撲撲的官道上,出現一堆人影。
約莫十人,穿著打扮與大明人士完全不同,都是短裝打扮,不過與大明鄉下那些短裝打扮的農人不同,那些短裝異常整齊,這些人穿起來倒是頗有精神。
當中一人卻拄著一根拐杖,也只有他的腰間還扎著一根皮帶,皮帶上還掛著一把橫刀,十人的隊伍只有一匹馬,眼見得正是這位“瘸子”騎乘的。
最為陽明堡的“名人”,王松在城里自然也有眼線,眼下這人正是鄉長兼任游徼者,一名從瀚海軍退下來的老卒。
二十五歲,確實是老卒了,大明的軍戶子弟,十五歲就可以上戰場了。
孫有田穿著一整套瀚海軍連級軍官的春秋常服,不過是帽徽、領章沒有罷了,他學著尼堪蓄起了短須,雖然腿瘸了,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棄鍛煉,一幅身板依舊虎虎生威。
而孫德銘卻是一幅典型大夏國出身政務學校的學生形象,文質彬彬的。
當這一行人走到王松等人面前問清各人姓名時,孫德銘掏出了一張紙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等孫德銘念完了,王松等人還是一頭霧水,不過接下來孫有田的一番話卻讓彼等大吃一驚。
“此地今后就是我的地盤!”
“按照大夏國的統一部署,今年秋收由我組織全堡上下一起收割,糧獲按照丁口統一分配!”
“收割完畢之后,重新清丈,重新登記造冊,重新分配,頭一年不用繳納賦稅,從第二年開始,需繳納兩成賦稅,交到我這里即可!”
說完,他冷冷地看著孫傳庫、王松兩人,這兩人他自然在縣城里聽人說過,那孫傳庫是貧苦人出身,剛剛洗腳上田沒有幾日,一見孫有田這個威勢早就戰戰兢兢準備一切聽從彼等安排了,不過王松卻不同,他是堡子的老百戶,又是堡子里的一霸,當下也是皺著眉頭問道:“可是要像那闖賊一樣追贓助餉?!”
“嗯?”
孫有田斜睨著,盯著王松,王松心里大罵,不過一想到王樸的話,又想到這兩人都姓孫,這面皮白凈的嗇夫還是德字輩的,多半與尼堪有些聯系,也不敢當場發作,好不容易在面上擠出一絲笑容。
“是是,全憑鄉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