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克門,名字來源很復雜,不過若是索倫人,肯定會將這個名字理解為“命運之門”,因為在索倫語里,厄斯,烏斯,烏蘇,都是關鍵、重要的意思,有時候也有河流、水的意思,克門,則是節點、關卡之意。
此地時額爾齊斯河從大山里流出來,剩下的旅途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此地稱為關鍵之門倒是恰如其分。
兩支隊伍驟然相遇了,但情況又有不同。
色棱他們是提前發現有敵人前來,故此已經在山上隱藏起來,而巴彥的隊伍雖然在前面派出了偵騎,不過此處有著連綿不絕的丘陵,任何一處山丘之上都能將前面的草原一覽無余,偵騎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山頭都搜索到。
來的正是巴彥他們這一行了。
他們抵達厄斯克門已經有兩日了,在這兩日里,在孫德安的堅持下,彼等已經將厄斯克門附近方圓約莫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尋摸了一遍,就在巴彥要返回時,孫德安卻堅持要繼續向前面的丘陵地帶走走。
那是一條長約三十里的峽谷地帶,周圍全是高約五六百米,長滿松木、杉木、白樺的丘陵,峽谷很寬闊,后世還是哈薩克斯坦重要的牧場和農地。
峽谷的盡頭則是一處高山,山頂白雪皚皚。這樣的地方,作為陳湯城的鎮守使,斛律金自然親自探查過,他知曉,那處高山的東面又是連綿不絕的丘陵草場,一直延伸到濟良,都是優質的牧場。
像這樣的牧場,額爾齊斯河對岸還有,面積也相差仿佛,廣袤無垠的平地草場,齋桑泊、額爾齊斯河附近,屬于車臣的優質牧場竟然高達八萬平方公里,完全能滿足屬于他的一萬五千戶牧戶放牧的需要,何況,到了冬季,他的部分牧戶還能遷到天山北麓。
斛律金雖遠不如蕭阿林勇猛,不過作為陳湯城的鎮守使,他還是曾經化妝深入到濟良附近探查,對那里的地形不能說了如指掌,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但大致的情形還是知曉的。
故此,當孫德安堅持要進入峽谷時,斛律金便帶著一百猛虎騎處于最前面,拔都一百猛虎騎在最后,而孫德安、諾爾布、費馨三人則跟著巴彥的飛龍騎處于最中間。
他們的運氣不錯,這個冬季,薩彥嶺西麓積雪不多,馬匹在上面也能快速奔跑,不過為了防備不幸踏入小坑,眾人還是將馬匹的速度放到了最緩。
當眾人騎行在峽谷中時,周圍丘陵上密布的落葉松、白樺、楊樹頭頂堆積著白雪,下面卻將深色的樹干露了出來,遠處,薩彥嶺上,大半個山頭都是白雪皚皚,連綿不絕。
這樣的谷地也是野兔、野豬、狐貍、羚羊喜歡的地方,自然也是食肉動物黑熊、灰狼、雪豹喜歡的地方。
一個陽光普照的冬日,天上盤旋著雪雕,地上由于大隊人馬的出現而四處奔逃的動物,一個看似祥和、平靜的地方。
“砰……”
在隊伍接近東邊那處高山,峽谷盡頭的地方,兩邊的丘陵響起了銃聲!
迅烈的銃聲讓整個峽谷都醒過來了,天空的雪雕一下飛得不見蹤影,而兩邊的密林上驚起了大批的鳥兒,密林里則奔逃著大批的獸類,野豬、狼、狐貍、羚羊都朝密林深處跑,奔跑的聲音中夾雜著各種嚎叫聲。
人類,只有人類才能讓彼等如此驚慌失措。
在銃聲響起的那一剎那,巴彥便大聲喊道:“保護禮親王!”
不幸的是,一粒鉛彈擊中了他,饒是他穿著鎧甲——這樣的探查,就算是飛龍騎也不大可能將那套耀眼的板甲穿起來,如同色棱他們一樣,他們都是在呢絨大衣外面罩了一件棉甲。
鉛彈擊中了他的右肋骨,在大衣、棉甲的護衛下雖然未能一擊致命,不過還是將肋骨擊斷了!
巴彥粗壯的右胳膊一下喪失了戰斗力!
更致命的是,孫德安的戰馬馬頭被擊中了,他一下從陡然失蹄的戰馬摔了下來!
巴彥見狀,知道此時若是自己還在戰馬上的話,孫德安肯定是兇多吉少,便不顧右肋劇烈的疼痛,飛身跳下了戰馬,一個猛撲抱住了孫德安,并在附近的戰馬踏上他們之前抱著他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