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前面不遠處便是奧倫堡,您看……”
原來奧倫堡就要到了,雅丹緊繃著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
按照灰衣衛的情報,奧倫堡是一處哈薩克人修建的有著濃郁天方教風格的城堡,城堡里除了有歷任哈薩克大汗在此地消夏的宮殿,還有宏偉的天方教寺廟,當然了,它最著名的還是城外的奴隸市場,不過在臨潢府崛起后,這市場便跟著衰落了。
不過,這奧倫堡是奧倫河匯入薩日德格河之地,大隊人馬想要繼續向西,就必須與駐守在奧倫堡的哈薩克騎兵照面——因為彼等控制著奧倫河上的唯一木橋。
“碰到哈薩克人的偵騎了嗎?”
羅繼志未置可否,反倒是問了這一句話。
“碰到了,就在奧倫堡城附近”
羅繼志點點頭,擺擺手讓那偵騎走了。
時至今日,瀚海軍的偵騎已經成了騎兵學校一個專門的專業了,彼等約莫有一半時間在修習騎兵的一些科目,另外一半的時間卻是由灰衣衛的探子在給彼等上課。
故此,彼等雖然劃在騎兵、步軍的序列,實際上是騎兵和灰衣衛的復合體,與大明那強悍的夜不收不同,瀚海軍的偵騎并不是以武力為唯一考核依據。
在裝備上,偵騎只有騎刀,不過能擊發三次的短銃卻有兩把,弓箭也有,那自然是為了化妝進入敵人牧區準備的,甲胄方面,彼等多半是在棉甲外面罩一件羊皮袍子,那種草原牧民常見的袍服。
他們坐下的戰馬多半以純正的乞爾吉斯馬或者蒙古馬為主,為的就是在野外能長時間生存。
到了這里,羅繼志將另外一匹戰馬上馱著的盔甲穿了起來,還親自給雅丹穿了一件棉甲——抵近奧倫堡了,一切還是要小心一些。
此時,奧倫堡城里,小玉茲蘇丹米扎爾的外甥,西欽察部落有名的勇士札剌亦兒.阿齊茲正站在灰白色的城墻上,他左手扶在城墻上,右手卻緊緊攥著拳頭,拳頭背面青筋直冒,還隱隱有些顫抖。
說起這西欽察聯盟,以前可是有十余部的,不過到了眼下,卻只有札剌亦兒一姓還擁有獨立的部落,剩下來的不是融入到其它部落,便是投奔東欽察部落了(康哥里圖那個部落,以康居、烏孫人為主)。
不過剩下來的整個札剌亦兒部落卻是跟著拔都西征的部落里最早突厥化、最早皈依天方教的部落,其也號稱也是術赤的后裔,也是哈薩克的白骨頭,不過卻以白人為主。
如不是有大夏國的介入,哈薩克人會在薩日德格河北岸一直堅持到十九世紀,這其中,以札剌亦兒部落為核心的哈薩克騎兵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過在眼下,小玉茲卻在以一種看得見的速度衰落。
在薩日德格河流域,彼等擋住了哥薩克騎兵,卻沒有擋住瀚海軍。
身為江格爾大汗、米扎爾蘇丹最為信賴的部落比官,阿齊茲對于這突然崛起的大夏國自然滿腹仇恨。
他身邊也站著一人,正是奧倫堡的偵騎,羊皮長袍上罩著一件棉甲,帶著尖頂的羊皮帽子,而他阿齊茲卻盤著厚重的頭巾,頭巾的正中鑲著像火一樣艷紅的寶石,頭巾的一側插著一根明顯是來自里海金雀的金色羽毛。
一身的阿拉伯風格的長袍,腰間掛著一柄長約四尺、弧度頗大的烏茲鋼刀。
“走,整隊,出動兩千騎,去會會彼等”
一直以來,作為鎮守奧倫堡的將領,阿齊茲并沒有與瀚海軍交手的機會,不過眼看著敵軍從自己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通過,也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何況,他還控制著奧倫河上唯一的橋梁呢。
于是,在那座橋梁附近,兩支軍隊相遇了,哈薩克的軍隊都是長袍外面罩著棉甲,而羅繼志的騎兵旅此時已經將所有的甲胄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