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族里通曉俄語的人說,這里的哥薩克分為兩支,頓河一支,彼等多半是不滿莫斯科等國地主的壓迫而舉家遷到頓河下游的,而第聶伯河的哥薩克則本來就是基輔公國的農戶”
“無論是頓河還是第聶伯河,中下游一帶,都飽受克里米亞汗國的肆虐,聽說已經肆虐了幾百年了,這一帶早就沒有農戶了,有也是藏在水網縱橫,克里米亞騎兵輕易找不到的地方”
“從二三十年以前開始,由于俄國的崛起,克里米亞汗國漸漸有些衰落了,對頓河、第聶伯河的劫掠不像以前那樣頻繁了,在兩河的下游,漸漸也有一些哥薩克開始種地了,當克里米亞人殺過來時彼等就竄入沼澤地,并依托沼澤地與彼等戰斗,幾百年下來,彼等倒是練就了非凡的騎戰本領”
“無論是波蘭,還是俄羅斯,都對哥薩克施行注冊制,凡是在冊的哥薩克在軍中服役一段時間后就能正式成為土地的主人,饒是如此,那里的土地絕大部分還是掌握在波蘭、俄國貴族手里,哥薩克也很不滿”
“頓河的哥薩克大部分都被俄國抽調到軍中去了,這兩年也有相當一部分損失在與貴軍的作戰中,另外的青壯則被調到的俄國北部、西部邊境,留在頓河的哥薩克并不多”
“在頓河的下游,離黑海不遠,有一個地方叫切爾卡斯克,是頓河哥薩克的老巢,歷任頓河哥薩克蓋特曼都住在那里,如今的蓋特曼是一個叫德米特里.拉辛的人,德米特里正在俄國邊境服役,目前頓河哥薩克名義上的首領則是他的兒子,年僅十六歲的斯捷潘.拉辛”
“而第聶伯河的哥薩克的蓋特曼叫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是一個先后服役于奧斯曼、波蘭的老卒,他的實力很強,手底下有好幾個密友,都是厲害角色,那位伊萬博貢你等見過了,靠近特蘭西瓦尼亞大公國的方向的則是另有其人”
“雖然都叫哥薩克,不過在他們內部,在冊的哥薩克與不在冊的哥薩克之間,頓河哥薩克與第聶伯河哥薩克之間都有矛盾”
“原本克里米亞騎兵是他們大敵,也是造成他們目前不能安心耕種的主要原因,不過貴國這一戰之后,必定會讓彼等有所思量,嘿嘿……”
這時雅丹反應過來了,他這一“嘿”,其中必有深意,便也笑道:“哦?臺吉可否深入地說一說”
他心里很清楚,像土爾扈特部落這樣孤懸于異域的部族,可不是光靠著騎兵以及無休止地作戰在阿提拉河流域站穩腳跟的,肯定也有政治上的情報和考量。
“呵呵”,朋楚克卻不愿意說,那耶律桃花石見狀便將話茬接了過去,“也沒有什么,哥薩克人一直想在烏克蘭之地建立自己的國度,可無論是波蘭還是俄國都不會同意,南面的克里米亞人也不會同意”
雅丹內心不禁嘆息了一下,“這哥薩克,按照突厥語,那就是自由的戰士,其實就是出于幾國交界的邊荒之處,被各方拉攏作為炮灰罷了,估計誰也沒有拿正眼瞧過他們,不過,若是真讓彼等建國,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彼等都是天生的戰士,若是有自己強大國度的支撐,肯定會勢不可擋”
“不過,讓彼等找一小塊地方自立,并接受大夏國的保護倒是一個好法子,這些人哥薩克,行事粗陋野蠻,比林中之人也沒強多少,對那甚東正教的信仰也并不強烈,倒是一個容易控制的對象”
“不過問題又來了,彼等的語言與俄國、波蘭很像,明顯是同族的人,彼等愿意接受一個來自東方國度的統治?”
不過一想到幾百年前的蒙古人,雅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朋楚克、耶律桃花石此時也有些詫異地瞧著這位地位還在羅繼志之上,帶著明顯突厥血統的人,半晌也沒有說話。
等到羅繼志輕咳一聲,雅丹才回過神來,他忙說道:“對不住了,一時有些困頓了,走神了,對了,你剛才講到那甚拉辛,此人到底如何?”
桃花石說道:“此事讓朋楚克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