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悔之晚矣。不過事情并未到絕境,若說絕境,豈有太平瑪瑙山、英霍潛山之危呼?城內財寶,軍械糧草,乃你我多年積蓄,養兵之基,不可旦夕而廢,若有不濟,將包括為父在內的家眷盡數殺了,然后以讓竇名望殿后,汝帶著宿衛營、財寶、軍械糧草撤離”
“眼下唯一取勝之道,便是為父這里盡快拿下富順、瀘州,為大軍過江打通道路,若天佑大西,便以敘州、瀘州為基,一面與之死戰,一面徐徐渡江,若勝之,則江北可保,若不能勝,則到江南再做打算,江南丁口遠勝江北,可為大業之基”
“汝二弟定國那里,吾已傳信,讓其星夜南下,以奪取江津至合川此間大江渡口,以備萬一,汝不用擔心”
正是這兩封信讓張可望心神不寧。
“可惡的大夏賊!”
張可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恨地罵了一句。
不過罵歸罵,眼下這萬分險峻的局面該如何處之?何況,城里還有包括王
兆齡在內的文武官員多名,父皇并沒有在信中說明如何處之。
“都怪這幫書呆子弄權,讓父皇一段時間失去了心智,做出了親者痛仇
者快之事,否則,大西軍何以至此?”
一想到冤死在成都的張君用等人,張可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念頭突然閃現在他腦海里。
此后,他又恢復到一堵墻的水平。
“傳汪丞相等到兵部衙門議事!”
沒多久,汪兆齡等文官悉數來了,等張可望將當下的局勢一說,眾人都是
面色凜然,這些人中,除了工部尚書王應龍是出自大西軍,剩下的全部是從廬州開始沿途接納的舉人以上大明官員或讀書人。
左丞相汪兆齡說道:“不知大王那里怎么說?”
汪兆齡心里也有些恨恨的,原本張獻忠在時,凡事都會與他商量,可當張
獻忠帶兵南下后,監國張可望卻從未與他議事,他掌管著大夏國的細作機構,對周邊的形勢也清楚得很,這么大的事,監國卻只字不提,現在才說出來,分明是將自己這個左丞相沒放在眼里,何況自己還是大王的女婿!
其實汪兆齡這個女婿,也只不過是一個干女婿,張獻忠收了很多義子,也
收了一些義女,汪兆齡娶的就是張獻忠的義女。
張可望說道:“難道父皇沒有來信與你?”
見汪兆齡搖搖頭,張可望心下了然——在父皇心中,雖然在成都時與這些文官親近異常,不過到了關鍵時刻,還是他們這些廝殺出身的武官靠得住,于是更加堅定了他剛才在腦海里閃現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