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庫爾書走后,艾哈邁德說道:“父親,您怎么讓他走了?大夏國的事情還沒最終決定呢”
老寇普洛魯說道:“他們只帶著龐大的船隊,按照探子的密報,他們真正的戰艦只有幾十艘,剩下來的都是裝人的大船,但就算是這樣,也裝不了多少陸軍,聽說大夏國一個軍團只有萬余人,與我國的差不多,你以為他們這么傻?會在某處登陸與我國打仗?他們沒有這么傻”
艾哈邁德似乎明白了什么,“父親的意思是要在海上與他們大戰一場?可卡普蘭、穆斯塔法還在他們手里”
寇普洛魯搖搖頭:“我有四個兒子、五個女婿,成年的孫子就有十多個,穆斯塔法他們兵敗阿爾及爾被俘,就算回到國內也會被我們的敵人唾棄”
“那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聽這話,寇普洛魯臉上顯出了一絲不忍,不過也就是閃現了一剎那,轉瞬就消失了,他從政、從軍六十年的經歷告訴他,要在政壇、軍中長期屹立不倒,除了過人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忍耐。
其中,在敵人強大時要暫時忍耐而不是逞一時之快,在自己強大時要懂得收斂而不是目中無人,在需要舍棄親情時要狠起心腸,在需要寬容敵人或者自己并不喜歡的政敵時要堆起笑容都屬于忍耐的范疇。
而在敵人實力不夠,針對敵人的挑釁而無法在段時間里有效做出回擊時千萬不要動怒,而是強子忍住,慢慢積蓄實力更是重中之重。
寇普洛魯沉默了許久,半晌才說道:“這大夏國雖然與我等的祖先一樣來自東方的北境,不過他們依仗的東西卻遠不是我們以及蒙古人所能比擬的”
“哦?”
“別的不說,北面的羅斯人,長期以來與我國作對,但從眼下來看,雙方差不多,我們僅僅在后面支撐柱克里米亞人就能與他們形成均勢,但大夏人先后幾次大戰中能以微小的代價擊敗他們,獲得了他們大塊的土地和人口”
“克里米亞汗國也是如此,雖然他們遠不如我們,不過在黑海附近,他們的騎兵僅次于我國,可就在一次偶然的戰斗中就完全喪失了地峽以北的土地,圖阿伊巴依,那可是僅次于格萊家族的大貴族,有名的將領,長期占據以北的土地,在波蘭人、羅斯人長達百年的攻擊下屹立不倒,可就在一次戰斗中就完全喪失了這些土地”
“若是沒有大夏國,特蘭西瓦尼亞、瓦拉幾亞兩國早就投靠了我們,烏克蘭的博格丹也會在波蘭人與我國之間搖擺不定,現在倒好,在他們的扶持下,竟成立了那什么羅馬尼亞王國和烏克蘭大公國,更為詭異的是,這兩國都是以東正教為主的地方,奧地利人卻并沒有對他們做出什么不利的動作”
“他們不都是信奉基督教的嘛”
“錯!同是天主教,他們能為了新教、天主教打了三十年,而東正教在現今的歐洲諸國中實際上與異教徒也差不多了,眼下號稱東正教正宗的俄羅斯在他們眼里那就是鄉下蠻夷,還有,我國占據了巴爾干半島大部分地方,歐洲世界雖屢有抗爭,不過并不激烈,為何?還不是因為這些地方原本就是東正教的天下,而他們主要是沿襲西羅馬帝國的天主教”
“那是為什么?”
“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剛剛從三十年戰爭掙脫出來,沒有精力處理像大夏國這樣陡然出現的勢力,第二,大夏國信奉原始的薩滿教,更是在天主教世界鄙視鏈的最底層,但他們又有不亞于他們的強橫實力,他們還需要時間來認識、消化這一現實”
“何況,他們內部也有了分裂,以前的勃蘭登堡選帝侯異軍突起,他們首選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于是就讓羅馬尼亞、烏克蘭、明斯克這樣突然冒出來的勢力做大,等奧地利反應過來時,已經木已成舟”
“父親,以前的蒙古人還不是喧囂一時,也曾打敗過波蘭以及歐洲聯軍,最后還不是分崩離析”
“不一樣,按照探子的密報,這大夏國每占一地,必從中國本土遷來大量的人口,這些人口都信奉著以前的本土宗教,而不像以前的蒙古人,多半被當地人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