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要求在正面戰斗中大勝敵人,但作為瀚海軍的騎兵,自然也不能只憑血氣之勇。
還是瀚海軍騎兵慣常的戰法,在大的單元里,看起來雜亂無章沖向敵人的陣勢實際上是由一個個小的互相配合的小單元組成的。
孫德剛是尼堪的侄子,他的父親與阿吉、岳讬的父親是堂兄弟,當尼堪在尼布楚大草原騎兵時他還很小,一開始并沒有加入到風起云涌的漠北大戰中去,但他實際上與羅繼志、巴彥、葉鐸等人是一撥的人。
作為一個尼布楚大草原使馬部落的后裔,雖然是在尼堪的大業已經有些成色的各級學堂成長起來的,但骨子里的勇悍還是深深融在血液里的。
孫德剛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在陽都中學畢業后并沒有立即根據尼堪的安排進入五原騎兵學校學習,而是獨自一人到了大興安嶺狩獵,決定以索倫人的傳統去完成自己十五歲的成人禮。
那時的大興安嶺,熊、虎、狼、野豬還多得是,以前像蕭阿林這樣的強悍部落也只能住在牛耳河的下游,不可能到密林深處居住,但孫德剛做到了,他一個人深入到牛耳河上游,只帶著弓箭、長刀,先后獵獲野豬一頭,堪達罕一頭,野狼數只,當時正值冬季,他自己將皮毛剝下來后,將野豬、堪達罕、野狼的肉分成了一塊塊,一邊往回走,一邊用柴火熏烤。
等他回到陽都時,他前后的歷程超過了千里,而這些沉重的肉塊已經被他熏干成了肉干,全部放在他自己制作的爬犁上拉了回來,而全程拉爬犁的就是他自己!
其實,他只要到了額爾古納河,就有人家,他完全可以向當地的居民借兩頭馴鹿拉爬犁,不過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一個人倔強地將這些肉食拉了回來,當然了,一路上,他的食物也就是這些肉塊。
尼堪得知此事后,也是非常高興,他曾不經意地向外講過:“我國不是清國,否則孫德剛肯定能得到一個巴圖魯的稱號”
除了悍勇、堅韌,孫德剛能當上梨樹城騎兵學校第一任校長,自然也不是只有匹夫之勇,他的學習成績在烏扎部出身的男丁中屬于出類拔萃的存在,連尼堪以前也說過,“索倫諸部中,最像蘇哈的就是孫德剛了”。
蘇哈,那可是與朱克圖并稱的大夏國大將,如果不是死的早,也是鎮守一方的總督或大將了。
作為新式步軍軍團的首任指揮官,四十歲的孫德剛自然不會親自沖在最前面,他在正面迎敵那一隊騎兵的中間,與所有的飛龍騎一樣,他粗壯的右臂抓著虎槍,槍身略微向后傾斜,以便隨時刺出致命的一擊,左手是三連發短銃。
跟往常一樣,瀚海軍騎兵對敵的方式是一往無前,當第一槍、第一銃不能殺死敵人時會繼續往前沖,而將當面的敵人留給后面的戰友,以瀚海軍騎兵的強悍,就算是九百騎,當以飛龍騎為箭頭沖入敵陣時,一般來說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擊穿敵陣,到了此時就應該重新返身殺入敵陣了。
但這一次孫德剛明顯感到了壓力。
前面的銃聲、兵器相交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戰斗并沒有很快轉到他這里!
因為前不久剛與對手交過手,孫德剛自然知道刻赤城敵騎的實力,他們也有甲胄,西帕希擁有板鏈甲,裝備也是長槍、彎刀都有,戰斗力也不錯,但與瀚海軍騎兵比較起來就不夠看了,在孫德剛眼里,克里米亞騎兵也就是人多,真正比較起來,恐怕連哥薩克騎兵、波蘭騎兵還有所不如。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若是正面硬抗,哥薩克騎兵、波蘭騎兵還是要強一些。
孫德剛皺起了眉頭。
他吹響了自己胸前的銅哨,那是在戰斗進行前便制定的計劃,一旦戰況不利時,他這一隊九百騎的陣型由尖銳的錐形變成三個齊頭并進的小陣。
他親自帶著一個三百騎的小隊從大隊左面沖了出來!